《意义生活：符号学导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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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讲教师：赵毅衡 陆正兰 彭佳 方小莉 饶广祥 唐小林 赵星植 宗争 胡易容 谭光辉

《意义生活：符号学导论》前面的话

“符号学”三个字往往让人闻而生畏，这门学问听起来有点神秘。听说我是“研究符号学的”，十有八九的人会说：“噢，原来你研究《达芬奇密码》！”符号学的确包括密码问题，实际上大部分工作却一点不神秘：符号学研究人生活中意义的表达、传送、以及解读方式，一句话：符号学就是意义学。

本慕课对象是具有大学本科（及以上）文化水平的读者，不问是什么专业，也希望能够让对符号学了解不多的知识者读懂，因为本课程谈的是符号学应用于文化研究的一般性方法。
经常听到人说“这种讨论只具有符号意义”，意思是纸上谈兵而已，虚而不实。这话是错误的，因为任何意义都是符号意义，不可能有“非符号意义”。符号意义有时候小，有时候重要无比无比，可以决定婚姻、联盟、甚至战争。就我们当个学生过日子来说，

• 我们升国旗奏国歌表示爱国；
• 听铃声而上课表示认真；
• 得个好分数显示努力；
• 语气坚定表示毫不犹豫；
• 轻微眨眼表示暗送秋波；
• 手掩呵欠表示不想再听；
• 早早站队表示先后顺序；
• 疲倦了打一把游戏抢个小红包；
• 发微信贴个表情包表示自嘲；
• 喜欢某爱豆因为颜值惊人；
• 犯难的是他的国籍让我不舒服；
• 上街看到名牌展示一笑而过；
• 路边的苹果倒是红熟可爱；
• 上卫生间注意图标免出洋相；
• 看到灯才过马路留住小命。

我们的日子再稀松平常，却每时每刻离不开符号。如果考虑到语言是人类使用的最大的符号体系，我们的人生浸泡在符号之中，我们就是“符号动物”。

还有的人常说“TFBoys的名字成了一个符号”。这话也不对，因为任何名字都是符号，只是范围有大有小。我的名字至少代表了我一个人，因此都是符号。这句话应当说成：“TFBoys这名字成了一个特殊符号”，或者说“ TFBoys这名字成了一个象征”。

为了不至于老是回答这些起码的问题，本慕课用18讲，55个小单元，每个单元只用10多分钟，分别说说符号学的一些基本道理。目的是证明：符号存在于我们每时每刻的生活中，也渗透到我们的社会文化中，有时好玩，有时严肃，但是事事普通，一说就懂。本慕课提醒每个读者：我们人作为“使用符号的动物”，竟然是如此有趣地用符号过每天的日子，只是我们一直不自觉而已。

符号是用来表达、传送、解释意义的，任何意义必须靠符号才能表达，不用符号表达不了任何意义。符号的定义，就是被认为携带者意义的某种感知。符号学就是意义学，是研究意义活动的学问。人的社会生活与个人生活，都浸泡在符号的意义活动中，任何时候，当我们不追求意义时，我们的意识就停止了，因此，我们哪怕睡觉做梦，都在通过符号追求意义。

符号就像我们的生活一样平常。很多当母亲的都骄傲地说，她的孩子几个月时就会用假哭骗奶吃。这就冤枉了她的小宝贝，因为许多时候是真的饿了。不管真哭假哭，都是表达一定意义的符号，任何孩子的成长，都像是手里拿了一本《符号学》在照书搬用。

本慕课通过一连串小故事，说说符号学解决一些什么问题。这些故事大多取自我们的日常生活，取自我们周围的常见现象，取自我们熟悉的经典，例如《三国演义》《红楼梦》，取自中学里都读过的鲁迅、金庸作品，取自我们用来消遣的电影电视剧，也取自目前在中国社会发生的事件，尤其是在网络上引起过轰动的事。只不过我们平时可能没有注意，这些有趣的事情中贯穿着符号学的道理。

本慕课尽可能不谈理论，避免令人皱眉的术语，只用最简单的语言，说一些我们熟悉的事，从中提出一些或许值得想一下的道理，有志进一步研习者可以根据这些线索查找。本慕课不准备把理论说得周全，准备深研符号学专业理论的读者，准备在各种文化艺术课题上应用符号学的同学，可以在听完这些好玩的讲解后，举一反三地思考，阅读更专业的书籍。

目录

1 什么是符号？
1.1 符号的作用
1.2 “符号”的种种误用
1.3 空符号
2 不完整符号：符号流程不全有什么后果？
2.1 信号：落在门槛上的符号
2.2 无发送符号：大自然会愤怒吗？
2.3 潜在符号：没发出的情书算不算符号？
3 符号的解释：符号表意的悖论
3.1 解释意义不在场是符号的前提
3.2 不存在没有意义的符号
3.3 任何解释都是一种解释
4 符号与物：符号失去意义还有什么用？
4.1 物化与符号化：音乐能用作武器吗？
4.2 物-符号双联体：刘邦如何用符号学打败项羽？
4.3 符号表意的“片面化”：什么牌子的汽车开过来你会闪开？
5 任意性：指鹿为马为什么不可容忍？
5.1 符号学的基础体系：索绪尔与皮尔斯
5.2 任意性：英文为什么把“水”称作“窝头”？
5.3 双重分节：为什么英文cousin对应中文八个词？
6 理据性：符号与意义的三种连接
6.1 像似性：从图像到仪式
6.2 指示性：图书馆里如何抢位子？
6.3 归约性：为什么你不会走错洗手间？
7 符号的构造：二分好还是三分好？
7.1 二分法：能指优势与所指优势
7.2 三分法：中国人先秦时就有的智慧
7.3 无限衍义与意图定点：意义解释有止境吗？
8 符码与元语言：解释的能力从哪里来？
8.1 符码：艺术为什么是开放文本？
8.2 元语言：如何拿老师开玩笑？
8.3 元语言悖论：同一个解释里的是是非非
9 解释漩涡：公婆是否可以各有理？
9.1 解释的困境：你见过红绿灯同时亮吗？
9.2 解释漩涡的普遍：为什么我对同一个人又爱又恨？
9.3 解释漩涡的原因：元语言冲突的三种解决办法
10 符号文本与营销：双轴问题
10.1 选择与组合：如果我是老板我请谁加盟？
10.2 选择的幅度：川菜为什么畅销？
10.3 双轴与理解方式：小米如何追上iPhone？
11 广告符号学中的修辞问题
11.1 符号比喻：广告的文本特征是什么？
11.2 广告和植入广告的区别是什么？
11.3 广告的修辞类型：广告如何有趣？
12 符号学品牌研究：象征与反讽
12.1 品牌与符号：商标、标识是不是品牌？
12.2 象征：打造名牌的秘密？
12.3 反讽：“无味饭店”的饭菜美味吗？
12.4 异化：从异化劳动到异化符号消费
13 时尚符号学
13.1 无限衍义：潮流易逝，风格永存
13.2 分岔衍义：你愿意买真皮草，还是假皮草？
13.3 意图定点：路易威登与二次元
14 符号学与电视剧研究：伴随文本
14.1 副文本、型文本：会讲故事就能当编剧吗？
14.2 前文本、评论文本、链文本：为什么档期可能比电视剧本身更重要？
14.3 先文本、后文本：为什么每个卫视都在做“真人秀”？
15 符号学与演出研究：文本与框架
15.1 解释决定文本构成：贾宝玉为什么能爱上林妹妹？
15.2 全文本问题：为什么牛彩云考不上戏剧学院？
15.3 框架问题：你见到的是斯琴高娃还是孝庄皇后？
16 恋爱需要符号学吗？
16.1 情绪性与意动性：语无伦次反而大有意思？
16.2 指称性与元语言性：说“我不是这意思”太晚了
16.3 交际性与诗性：情人为什么老是重复废话？
17 性别研究与标出性问题
17.1 标出性的定义
17.2 “中项”与 “中项偏边 ”：为什么有妇女节没有男人节？
17.3 被加工的性别符号：为什么男孩房间蓝色，女孩房间粉色？
18 艺术研究与标出性问题
18.1 艺术中的标出倾斜
18.2 标出项的吸引力：为什么艺术引人入胜？
18.3 泛艺术化悖论：艺术家为什么爱走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