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单独询问专家,也鼓励专家在面前展现深思熟虑的意见分歧,而且我可以问问题。通过这么做,我既降低了自己犯错的可能性,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当我和专家有分歧,或者专家彼此之间有分歧时,效果最为明显。拥有这种能力的聪明人是最好的老师,比站在黑板前例行公事授课的教授要好得多。我经常把由此获得的知识总结为原则并不断改进,以应用于未来出现的类似情况。

    有时问题太多复杂,我难以在有限的时间内理解,这时候我会让在这方面知识更丰富、可信度更高的人帮我做决策,但我仍然会旁听他们以深思熟虑的方式发表不同意见。我发现大多数人不这么做,而是更喜欢自己做决定,即使是在他们没有在这方面作出相应判断所需能力的时候。他们这是在向较低层次的自我屈服。

    这种审视多个可信者的观点的做法,能对你的生活产生深刻的影响。我知道在一件事上,这种做法对我构成了生与死的差别。2013年6月,我去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做年度体验,医生说我出现了一种癌症前期症状,称为巴雷特食管高度生长异常。组织生长是癌症的早期症状,演变成食管癌的可能性相对较大,每年的发病率均为15%。食管癌是致命疾病,所以如果不治疗的话,很可能在3-5年里我就会患上癌症并死去。对待我这种情况的常规治疗方案是切除食管,但因为我的一些特殊病情,这种治疗方案不适合我。医生建议我先观望病情发展。

    在接下来的几周里,我开始为最终的死亡做准备,但也奋力求生。

    我喜欢:

    a.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以尽量使其不那么糟糕。我感到很庆幸,因为这一病情预断给了我足够的时间来做安排,以确保我最关心的人在没有我的情况下依然安好,并在仅剩的时间里与他们一起体味生活。我可能还有时间和我刚刚出生的第一个孙子混熟,但我不敢保证有足够的时间。

    但正如你所知,我不喜欢简单听从别人的意见,即使是专家的意见,相反,我喜欢和可信的人一起审视各种意见。于是我也让我的私人医生格莱泽安排我与另外4为研究这种病症的专家会面。

    第一个见的是一家大型癌症医院的胸外科主任。她说我的病情正在快速恶化,而和第一位医生的说法不同的是,他说有一种手术可以治愈我:切除我的食管和胃,然后将我的肠子接到我仅剩的一点食管上。她估计,我在手术台上死亡的概率是10%,导致终身残疾的概率是70%,但这样继续活着的概率更大,所以她的建议显然值得认真考虑。很自然地,我希望她能和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那位医生谈谈,他曾建议我观望。于是当着她的面,我给那位医生打电话,以了解他们如何看待彼此的观点。结果让我眼前一亮。尽管与我单独会见时,他们对我说了完全不同的情况,但当他们通过电话交谈时,他们试图尽量缩小分歧,以给对方面子。他们重视的是职业礼貌,而不是各自畅所欲言,以寻求最好的解决办法。不过他们的观点仍有明显的分歧,听他们的通话也加深了我对问题的理解。

    次日我见了第三位医生。他是一位世界知名的专家,在另一家声誉卓著的医院从事研究工作。他告诉我,只要我每三个月去医院做一次内窥镜检查,我的情况就基本上不会给我带来任何问题。他解释说,这就想皮肤里面的皮肤癌,只要持续观察,一出现新的组织生长就切除,不使病情转移到血液循环里,我就没事。他说,按这种方法来监控的病人和切除食管的病人,最终的结果是一样的,简而言之就是不会因为患上癌症而死亡。他们的生活会保持正常,知识需要定期检查和诊断。

    简单概括我在48小时里经历的一切:先是好像被判了死刑,然后出现了治疗的希望,实际上相当于把内脏掏出来,最后出现了一个简单的、知识稍微又些不方便的疗法,即观察有没有发生变异、在导致损害之前切除。最后这位医生说得对吗?

    我和格莱泽医生又会见了两位世界级的专家,他们都表示,走着走检查程序就不会有任何事,于是我决定采取这种做法。在检查过程中,他们从我的食管上切下一些组织,送到实验室检测。几天后,恰好距我64岁生日患有一周的时候,我得到了结果。结果太令人震惊了:检查完这些组织后发现,根本就没有任何高度生长异常!

    专家也会犯错误。我的观点很简单:保持头脑极度开放,和聪明人一起审视问题,这样做是有好处的。假如我没有努力征求其他意见的话,我的生活就会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我想说的是,以开放心态与可信的人一起审视问题,你将大幅提升作出正确决策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