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你 “发现更大的世界” 的不是知乎,是快手
原创: 雅各布 雅各布的灯塔 - We Are All In The Middle Of Nowhere -
睡前刷20分钟的知乎,是我雷打不动的习惯。
我是一个探知欲很强的人,甚至曾经一度留恋背包走在路上与人交谈的感觉,永远都想着,我要翻过下一座山,到下一个村子,去下一个国家。
所以当我因为工作的原因,不得不相较而言更安定的时候,除了工作本身,知乎就是我“发现更大的世界”的直接工具。知乎的创始人周源说过:“这个世界其实充满了答案,只是被分散在了无数个不同的大脑中”。
不得不承认,我是很迷恋这种感觉的,进入到别人的大脑里去,去看不同的人,对不同的事,有怎么样的不同见解。
去理解不同的人,去理解一个多元的世界,是我一直期待自己做到的。
当然这并不容易。我想到在我大一的时候,一位来自斐济的朋友跟我说,他特别爱听中文歌,而且很喜欢那个唱中国风的歌手,据说在中国还销量第一。我想都没想,就跟他说,是啊,我从小开始听周杰伦,也特别喜欢。这场对话最终以尴尬收尾,因为他说的是凤凰传奇。而我为了求证打开网页搜索了一下,发现铺天盖地都是“凤凰传奇专辑销量远超周杰伦”的报道。在次年过年时我回到国内,也才注意到原来大街小巷广场上真的都在放他们的歌。
“这么low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喜欢?”
回国后的几年里,出现了越多越多我无法理解的事情。比如在杭州的地铁里,会时常看到无法分辨性别的红绿色头发青年,夹杂着台腔和方言,一边在车厢内跳舞,一边直播。当然,我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知道,可能他们每个月比我赚得多多了。
我的工作会需要我总是需要去到一些偏远的山区做调研,也是在那里(这一次是四川的大凉山地区),我第一次正式接触我完全无法理解的快手。
村民们快手用得很溜,在农活的休息间隙,总是笑呵呵地看着手机。
我在一开始是十分好奇的,以为是直播。但因为她们不懂普通话,也不识字,无法与她们交流。后来我直接凑过去,她们先是对着几个人在快手上唱民歌的人乐得不行,又对几个在吃超级大的烤鱿鱼的、吃相很夸张的小姑娘。
我这才知道,哦,原来不是直播,是短视频。她们想让我加入,让我挑几个视频看,我摆了摆手。
我当晚下载了快手,发现了一个我明明很熟悉,却又从未仔细了解过的世界。
1. 这个“充满问题”的世界是真的
说我熟悉,是因为这恰恰是我工作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告诉公众,现在中国还有许许多多的社会问题没有被解决。比如我在众多的精准扶贫的调研项目上,将项目地的情况反馈在大城市里的客户——他们往往都非常惊讶:“中国真的还有这样的地方?”
是的,遍地都是。
我在学校的时候,我的人类学学科导师曾经给我看过一个视频,关于First World Problems(第一世界问题,是指微不足道的烦心事,和发展中国家/地区(第三世界)所面临的严重问题形成鲜明对比)。当真实的社会存在着吃不饱、活不下去的问题时候,我们的烦心事是Wifi连不上,忘带手机,和某一家的海底捞服务似乎没这么好。在视频里,这些第三世界国家的人们将第一世界的问题们念出来,形成了一种引人深思的反差。
而巧的是,我身边许多的公益机构,就致力于这样的使命:让更多的人关注到边缘的社会问题,参与到解决社会问题的行动中来。
举个例子,如果没有“冰桶挑战”,那么可能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听说“渐冻症”、“渐冻人”。但即使我知道了“渐冻人”,我真的了解他们吗?他们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他们究竟面临着什么样的挑战?
我在快手上看到的弱势群体:
▲分别是孤寡老人(左)、尘肺病人(中)、瓷娃娃小姑娘(右)
我能想象这个孤寡老人没有人陪伴,每天只能靠着自言自语和通过仅有的平台与人沟通,他每天只上传一张照片,配一段文字。
▲分别是肢体残障的朋友(左)、自闭症儿童与康复中心(中、右)
我在杭州去过两个自闭症的公益机构,几乎每一次去都给我带来重大的冲击,从完全不了解他们到记得他们的名字,从担心他们到佩服他们,原来他们还可以画出漂亮的画、做出漂亮的手工!
快手上同样也有“14岁未婚先孕妈妈”、“男人打女人的家暴”的短视频。这也是快手的槽点所在,当我回到杭州上海,想要和朋友去聊一聊快手上的现象时,他们总是说“快手上这么多问题,他们为什么不管一管?”
可是,并不是快手下架了这些视频,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
我去年在云南文山的一个项目地上,我们去村民家里谈事情,家里的女性就一直一言不发地干活、做菜、倒酒,菜忘放盐了还会被责骂,直到我们吃完,她们收拾完我们的碗筷,她们才能开始吃。我相信很多女权/平权主义者看到这里就已经生气了,当时在场的我,也有说不出的无奈,我能做点什么呢,我能和他们无障碍地交流“平权”这样的概念吗?
所以你看,这样的问题,甚至比这还要严重的问题,都在中国的角角落落。我看到过太多未婚先孕的十多岁少女,吃不饱饭又没钱只能去偷盗的青少年,村庄没有产业不得不去猎杀保护动物来卖钱的村长……而当你看到这些问题的时候,指责、举报是没有用的,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
而看到了,从我的职业角度出发,我希望每个人能多想一步: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做的?
▲侏儒症歌手(左)、大凉山公益机构号(中)、大凉山贫困户孩子(右)
这也是为什么,我甚至认为,公益机构都应该好好利用快手,让更多人关注到每个机构所关注的问题中来。日常的短视频或许在这个层面才是最好的载体:扶贫机构可以让公众看到什么才是“贫困的一天”;罕见病机构可以让媒体来共情“罕见病人的生活困境”;环保机构可以让政府看到被污染的环境是怎么“影响周边社区生活”的……
因此,以“未成年性问题”为例,无论是在线上的快手知乎的内容输出,还是线下三色幼儿园事件的爆发,我都想问一句:你愿意为中国的“青少年性教育”付出你的时间与精力吗?
吐槽容易,但是发现问题背后的原因、去解决问题,你愿意吗?
2. 这个“低俗夸张”的世界也是真的
当我使用快手半个月,被几个朋友知道后,第一句就是:“你居然喜欢这么低俗的东西?”
唉,没毛病,一个月前我也这么想。你打开搜索引擎,看到对快手的介绍,往往就是“这可能是目前中国最受欢迎的直播流媒体平台,但也是最庸俗的”。
正如我上面说到,快手上的世界是很真实的,而低俗也是这真实的一部分。其实我相信,每个人都多多少少,了解中国的乡村是怎么样的现状,这种低俗感,有的时候就像过年回老家面对七大姑八大姨时候的感觉。
但实际上,他们晒吃超大烤鱿鱼的视频,本质上,和我们晒在星巴克喝咖啡,是同一回事。
这些是快手上,你可能觉得“低俗夸张”的内容:
但是问题来了,他们自己知道这是“低俗”的吗?未必。他们缺少自知与自制,这两样东西,获得过高等教育的你有,而他们,不一定有。
根据2015年国家统计局的调查显示,中国大陆人口中具有大学(指大专以上)教育程度人口仅为17093万人。中国大陆大部分都还是都是小学初中文化。而美国的数据显然好看的多:
为什么提到这一点,是因为“低俗”实际上是个相对的概念。
我想到自己在刚回国的时候,就有强烈的Counter-Cultural Shock(反文化冲击)。似乎身边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俗不可耐,直到有一天,我职责我的父母“为什么都不在电梯上靠右站,把左边留出来?”他们一脸疑惑地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从来都不是他们“为什么不做”的问题,而是这个问题本身背后的基本设定,他们都不知道。
你或许觉得快手上很多人在“贩卖自尊”,但是他们可能连“自尊”是什么词都没有听说过。
在那些精准扶贫的项目地上,村里的初中生说,他们的梦想就是在高中的时候就有一个女朋友,能陪她去一趟县城把头发弄得漂漂亮亮的,带给兄弟们看特有面子;他们崇拜那个村里的小卖部老板,有很多好吃的,还能天天在手机上打游戏;他们的父母总是让他们干农活,他们羡慕那个一边干活一边能把背上的纹身露出来的叔叔。
我想,这恰恰反映了乡村教育的缺失。
当我改变了自己的心态后,我不再觉得某一个平台或内容是“低俗”的,我也不再觉得我应该花时间吐槽他们(就像有一次我忍不住吐槽父母为什么歧视LGBT一样)。如果我们把快手比作一块农田的话,而用户正是在这块田上进行耕作的农民。没有受过教育的农民可能会为了获得更多的产量而破坏土地,比如滥用农药,不良种植等等;也有受过高级教育的返乡青年采用生态种植的办法。我相信任何人上传视频都是有内在驱动的,这个驱动就在于对自己有好处,无论是为了回忆或者为了博眼球。类比种田的话,农民种田也可能是仅仅为了满足自身的食物来源,也有为了赚钱的。
这里的农民群体(或者低知人群),都有自己的局限,无论学识或审美或者心理。
所以在我们的现实世界里,举个例子,光四川留守儿童总数截止2017年就超过93万,占全国留守儿童总数的十分之一。而留守儿童犯罪率占未成年人犯罪70%,他们的孤独、自闭、暴力倾向等心理问题也日益突出——你在快手上看到那些不理解的内容,很有可能就来自于他们。
再说一次,并不是快手上没有,这些问题就不存在。
我希望这样的景象,可以帮助到像美丽中国、真爱梦想这样的教育类公益机构,让他们将这些问题展示出来。这也正是他们希望所展示给政府与高知人群看到的——乡村需要更好的教育。
我年纪还轻,阅历不深的时候,我父亲教导过我一句话,我至今还念念不忘。 “每逢你想要批评任何人的时候, ”他对我说,“你就记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并不是个个都有过你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
——菲茨杰拉德 《了不起的盖茨比》_
3. 但是这个世界是多元的
或许正是因为我,接收到了更好的教育,我才会意识到“贴标签”不是一个好行为。
在快手,我能看多很多乡村的场景,但这也并不是全部。快手不等于乡村,快手也不等于低俗。当我用了半个月之后,我是真心觉得,快手上什么都有。世界本身就是多元的,我的一个朋友(她最初安利我用快手的,但我那时还没有下)在几天前的闲谈中说道:“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和我一样,等我到了27岁这个年纪,才知道土豆是怎么种出来的。”
真实的世界本来就是多元的,我相信互联网已经给现在的年轻人提供了大量可以学习的机会。我们有了TED,有了可汗学院,有了知乎和Quora,这些都是“往上爬”的资源。那么,能够“往下走”的渠道并不多:那些没有肯德基与星巴克的地方是怎么样的?那些你从没听说过的职业是怎么样的?那一个搬砖工人的一天是怎么样的?
我在快手上关注了几个“网红”,没有大长腿整容脸,却也有成千上万的粉丝们:
▲小凉山的电工生活(左)、一天到黑只剥桔子的妇女工人(中)、建筑工地的情侣(右)
我们看到了很多我从未关注过的职业,或者,是我听说过,但是不了解的职业:非洲的电焊工、乡村里的拖拉机师傅、餐厅里打扫卫生的老奶奶……
你能想象这样的危险工作吗?
你看,他们是社会的“底层”工作者,被这个社会忽略已久。他们上不了热搜与头条,他们读不懂知乎,看不懂美剧。他们很有可能是你每天给你送外卖的小哥,很有可能是给你理发的学徒,是你有一次做公益献过爱心的远方村民,是你手上拿着的手机的流水线上的工人……
他们也有另一个名字,叫做“沉默的大多数”。(The Great Silent Majority,不是王小波的书)
美国密西根大学的教授Mark Newman在2012年做的 Election maps 就显示出,如果投票不按照State(州)划分,而根据更小的County(县/郡),那么共和党(红色)的覆盖率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
这些人就是沉默的大多数,也从结果上来看,正是Trump去影响到的那些人。
无论在美国还是中国,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精英”是小众。我们口中的自由平等博爱,对大多数人而言,依旧是一个第一世界问题。
而我能告诉你,一些多元世界的美好真实片段:
云南中缅边境的一家医疗服务NGO告诉我他们与当地病人之间的故事:“因为生活单调,其他网络上的东西看不太明白,识字的也不多。我看有一些病人和家属会记录一些瞬间,能得到很多赞和关注,他们就笑的很开心。还有一些治不好的病,本来心情很差的,每天看一下都会开心一点。这是我们(志愿者)做不到的。”
曾经去过的项目地贵州黎平的大哥告诉我:“我们这里人喜欢唱歌啊跳舞啊,不怎么识字。这两年有人用了这个之后,被邀请出去演出的。一开始我们还不知道。如果你过来旅游,听歌要收费的,现在你直接看,免费的,也能感受到。我们一直想侗族大歌能走出国门,有人去德国法国表演,也能让我们看到,多好呀。”
于此同时,这个多元的真实也包含着自残、暴力、儿童安全(比如三色事件),而且不可否认的是,无论快手是否做到了足够的内容管理(当然我也觉得这显然可以做得更好),总会有一些游走在边缘地带的内容,而这些内容,是带来巨大流量的。
人天生就有好奇心,好奇心过了度就是猎奇;同理,展示欲过了度也就成为了虚荣心与自我膨胀。不光光是快手,所有的流媒体可能都面临着同样的挑战:这样的内容在商业流量上会带来很强的资本价值,但是又很难避免几乎是负面的社会价值。
电影允许多元,但也有分级制度。快手也好,其他的UGC平台也好,都需要好好停下来思考一下:这样的内容会不会给不同年龄段的人带来不好的影响?平台如何去做正向的引导?
多元是一把双刃剑。
举一个不那么恰当的例子,我的大学,有来自100多个国家的学生。我记得在课堂上,中日韩三国的学生操着不同的英语口音,为一个你懂的历史事件吵得不可开交——毕竟每个国家的历史书都不一样;也有偶尔出来的国际事件,我们的图书馆里也刚好放着来自各国的报纸,你就能看到原来每个人的角度与立场都不一样;在一些研讨会上,我们有时代表自己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发表见解,有时又代表国家和其他十几个“国家”争得面红耳赤。
而这个时候,教授、老师的引导就显得格外重要。毕竟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人,万一真的出现打架伤人事件怎么办?一方面,学校不会明令禁止这样的讨论;另一方面,学校又很难去鼓励这样的讨论。所以设立规则及其边界,是重中之重。
而一个更为合适的类比则是微信公众号,从一个每个人都能发声的自媒体平台开始,微信渐渐设置了保护原创、消除谣言等等机制来让这个平台中的生态更为健康。如之前做过的比喻,如果快手是一片农田,那么这片农田的生态绝对不能允许农药的使用过度,甚至要去更多地教育农民如何可持续地耕作。
那么,在理想中有好的监管的基础上,互联网的发展给社会学、人类学调研带来了非常大的便利,我们总算可以去看到那些我们看不到的大多数。而对于他们而言,可能一点点的关注就是幸福,即使需要他们做一点夸张的行为;而他们也持续地在相互认同与相互理解中。
说到底,其实“我们”才是少数。而有趣的是,这个代表“少数”的知乎也告诉我:对于沉默的群体,你可以把他们当淳朴的好人,也可以把他们当无知的蠢蛋,但唯独,别把他们当成空气。
4. 这个世界也是温暖的
我有的时候也觉得很奇怪,快手上居然没有任何好看的滤镜。
我自己尝试发过几个或复古或黑白的美食短视频(本人吃货),也没有什么关注量,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个666。而大凉山的妇女们显然比我拥有更多的粉丝,她们有的发连续剧,有的唱歌,有的跳舞,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独特的方式表达自己。
我的外婆,可能一辈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娱乐,不识字,看不懂大部分电视内容,喜欢听戏——她就像很多项目地上的老人们,没有受过教育,没有出过自己的村子,不识字,不了解动漫、网友和小确幸。但如果有什么App是她们可以完全平等地观看与使用,似乎也只有快手了。
左边是一对恩爱的老夫妻,每天把一些恩爱的日常发上来。而中间则是一个儿子为自己的年老父亲治病打药,我特意截了底下留言的图,满满的都是鼓励。试想一下,一个到县城为父亲治病的儿子,每天能做的不多,心理压力也十分巨大,而在快手平台上,有这么多的陌生人给他鼓励加油,那或许是他生活中能够感受到的最好的心理安慰。
同样,我想到在云南,有一辈子没有出过村庄的妇女,她每天的生活都是重复、单调的,但是突然有一个手机App,能够让她将自己的平凡生活展现出来,还能得到这么多的认可,这或许是她这辈子都没有过的开心。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相信,我从睡前的知乎变成了睡前的快手,它甚至偶尔让我有一些感动。
我不知道他们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但是一个总是照顾着另一个,这真的是平凡生活中的小美好。
有很多公益机构,在这个时代也会呼吁,不要歧视残疾人,要尊重他们。而我也正在快手上看到了如此坚强的两位女性:用脚给自己化妆、用脚给自己的孩子穿衣服。她们灵活、自信,相信我,这样的群体绝对不在少数。
我有的时候觉得,他们仿佛在通过屏幕对我说:“请看看我的生活。”那我们为什么不能,不去评价他们的好坏而只是认可他们的不同与意义呢?
不小心点到国外,也能看到冰岛的间歇泉与中东街头的景象。这又何尝不是“更大的世界”呢?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言论立场的权利。有关心政治和沉默不语的权利。我相信社会发展的平行四边形法则一一有人往东,有人往西,社会最终往南,每个人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社会最终还是会进步的。
—— 李银河
说回到探索,我也一个人背包走了好几十个国家。
我想到自己在路上的时候,也都刻意回避了人山人海的景点,尽可能去那些没有人去过的小村庄。我不想看到那些“包装”后的产物,而是把自己也晒黑,和当地人住一段时间,才能去了解这个地方的文化与生活。
我花了一个月时间才搞明白一个道理:快手上的用户,就是普通人、平凡人,包括我们、和我们身边的人。它或许用了一种很low的方式将这个真实、多元甚至有点问题的世界展现在我们面前,但这其实就是我一直以来看到的生活。
所以,我依然会走走停停。就像我在开始前说得那样,我期待自己做到去理解不同的人,去理解一个多元的世界。
We Are All In The Middle Of Nowhe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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