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阿司匹林能治疗头痛的呢?你又是为什么很想去看新的漫威电影呢?即使你还没有听到过对它是好还是坏的评价呢?你能预测比如说药能怎样影响你,或者是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电影,或者是什么礼物是最合适送你的好朋友,甚至是怎样能最快到学校。所有的这一切,你都是通过归纳得出的。

演绎推理很厉害是因为它能给出确定的答案。然而不幸的是,世上很多事情不是能简明的演绎总结出来的。演绎需要用相当多的普遍信息,才能得到具体的结论,而这些结论,老实说,可能本来就很明显。

那么,无论在哲学还是生活上,都要求你要有其他的推理方法。除了了解一个事实会导出另一个之外,你还需要运用你过往的经验去预测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你需要能排除不可能为真的情况,才能知道什么可能发生。

如果要说你有任何能预测未来的能力,那能力就潜藏在你的归纳推理能力当中。归纳推理能力建基于自然的可预测性,揭示未来很可能类似于过去,在大事上常是如此。例如,大量的研究表明阿司匹林—乙酰水杨酸在镇痛方面有显著疗效,比如治疗头痛。你自己也可能对使用阿司匹林有经验。那么,你就会相信阿司匹林能治疗你的头痛,因为在过去无数的阿司匹林已经治愈了无数的头痛。同样的你会像去看漫威的新电影,因为你喜欢当中的其他电影,所以你相信,这系列会继续带给你快乐。重要的是,要记住,不同于演绎推理法中 真的前提会推导出真的结论,归纳推理法仅仅意味着结论可能是真的。归纳推理不能为你带来确定性。相反的,它的结果存在错误的概率。
它不单止在预测的时候能派上用场。比如说:

大部分古雅典男人留着胡子。 苏格拉底是位古希腊男人。 所以,苏格拉底有可能留着胡子。

这就是一个归纳推理,因为其从我们已知的东西出发——古雅典男人的妆扮习惯,还有苏格拉底所生活的时间和地点——根据这些信息做出合理的猜测。结论是不是正确是没有保证的,但是所有已知的都支持这个结论。像这样的推理非常的有用,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常见。但同时也存在着问题。未来不一定会重复过去。每一件事件都存在着变动性。所以归纳法存在着会推导出错误结论的可能性。阿斯匹里也许对严重的头痛没有作用。新的漫威电影也可能不好看。而雅典的某男人,也可能有胡子,可能没有!这世界趋向于按可预见的规则来运行的时候,而当其中某些规则却被违反了。

古德曼之谜

美国当代哲学家纳尔逊·古德曼,他指出了归纳法的问题。他在相关的思想实验中假设了「绿蓝」这种性质。根据古德曼的说法,绿蓝的意思是说,或者其在t之前,(t是一个固定的时间点)翡翠被观察到并且是绿色的,或者,在t之后,被观察到并且是蓝色的。现在,假设我们所处的时间是 t 之前。 t 可能是一百年之后或者是明天,我们知道我们之前所见过的所有的绿宝石都是绿色的。所以,归纳推理得出的结论是「所有的翡翠都是绿色的」,这蕴含着「t以后被观察到的翡翠也是绿色的」。可是,所有的翡翠也都是绿蓝的!因为在时间t之前,观察到的翡翠都是绿色,这也符合绿蓝的定义。而「翡翠是绿蓝的」,则蕴含着「t以后被观察到的翡翠都是蓝色的」。现在问题来了。因为归纳推理既支持「t以后被观察到的翡翠都是绿色的」也支持「t以后被观察到的翡翠都是蓝色的」。古德曼之谜提醒着我们归纳证据有可能是谬误的或自相矛盾的。它让你认为你能预测将来,当然你预测不了。

所以,有时候你要通过其他方法获得真相,比如说 排除明显是谬误的,再辨析哪些可能是真的。为此,我们将注意力转到19世纪英格兰最重要的哲学化角色:夏洛克 福尔摩斯 在阿瑟·柯南·道尔爵士所写的《四签名》第六章中,福尔摩斯先生说,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事之后,剩下的,不管如何不可能,就一定是真相。”
这也许就是“溯因推理”所能做出的最简洁明了的解释了。

(abduction) 这个词的另一个意思就是绑架,但它是一个思考的过程,可以被描述如下:达到最佳说明的推论。溯因推理与我么之前看过的演绎推理和归纳推理不同,它不是直接从前提推论出结论。而是,通过不断筛除可能的解释直到 得出最可能的解释,而得出证据。 试想想:安娜告诉你她物理期中考不合格。自从你的老师开始评价之后安娜就没有出现在物理课上。安娜有去上社会学的课,社会学就在物理课下课后开始上。
安娜退了物理学的课。现在,只有这些前提,我们既不能通过演绎推理也不能通过归纳推理得出结论——安娜退了物理学课。但这却是一个合理的结论,因为,根据我们目前所知退课就是这一系列事件的最合理结果。我们知道她没有生病—因为她还继续上社会学的课—同时我们也知道她很有理由退课,因为她很可能不及格。得出她退了课的结论最大化地完全使用了我们所拥有的全部线索。我们再看下一个例子:

你和你的室友昨晚吃了寿司。 你们都因为剧烈的胃痛而醒过来了。 你和你的室友吃了变坏了的寿司。

仅从你们俩都不适这一事实不能证明是寿司引起的不适。但,既然你们都吃了同样的食物,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排除其他线索,如肠胃病毒正在肆虐你们的宿舍,最好的解释就是寿司是你们肚子翻江倒海的元凶。和归纳推理一样,溯因推理并不能得出确定的结果。但它确实是一个能帮你通过那些你无法从过往获得有利证据的不明状况。医生在他们诊断的时候常常使用溯因推理,侦探当然也要使用它来拼凑证据。你也可能常常在用,只是当心,因为溯因推理必须使用谨慎。它只涉及你掌握的资料,这也就是为什么医生和侦探们竭尽所能地去发掘数据,去重现过去的事件,这样他们才能得出更好的结论。现在我们已经学习了一些论证的种类,我们一起看看哲学家们是怎样用这些方法交流的。因为,哲学家并不像普通人那样论证。不同于你在餐桌上和别人聊起 到底是“爱国者”比“海鹰队”更厉害,或者是为什么原味的M&M;比花生夹心的高级,这当然是毫无道理的。哲学家们认为彼此不同,他们的标准更高。他们不会说:“我拒绝你的证明是因为我不喜欢这个结论”或是“有没搞错,花生M&Ms;可好吃了”。 他们不会说这样的话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相反,如果你不认同某个结论,你要做的就是给出理由,和之前提起这个话题的人一样。这样的交流所涉及的双方被称为“对话者” 因为我么要给所涉及的事物命名首先有人提出证明,然后第二位可以接受或者是提出反面论证,这个词就是你听见的那样,反对其他论证的论证。

回过头来想想苏格拉底和胡子的事情。你认为苏格拉底留着胡子,你的理由是与他同时代的大部分男人都留着胡子。然而,我却认为你是错误的。我就提出了反驳。高尔吉亚,一位和苏格拉底同时代的人,说苏格拉底长不了胡子,
他会偷偷地去理发店头拿别人剪下的须发来给自己做假胡子。因此,苏格拉底没有(真)胡子。我想指出的是这确实是一个真的哲学阴谋论。高尔吉亚是确有其人,他和苏格拉底在许多事情上都有所分歧,据说还变成了人身攻击。根据同时代的记录,高尔吉亚确实造谣过苏格拉底例如说他的胡子是假的,以求羞辱和伤害对手的名誉。没胡子还好意思充思想家?高尔吉亚的谣言不怎么被大家所待见,在这件事上,要我说你也是抱怀疑态度的。所以你又用一个反面论证来反驳我。高尔吉亚是有名的流言制造者和反苏格拉底者,并且千方百计让他难看。他的假胡子故事听起来起来不堪推敲。所以,我们不能把高尔吉亚的这一陈述当真,那么我们就应该回归我们所掌握的最有力证据,那就是“当时当地的大部分男人都留有胡子。”。不难看出,不同的证明方式可以被用在同一交流过程中。像是在最初的证明里,关于苏格拉底可能留有胡子,是归纳推理得出的。然而最后一个反驳却用的是溯因推理。 这都没关系。证明本来就是要对我们有用的,所以我们不必再我们证明的过程中只用一种方法。这种通过辩论来交流观念的方法是苏格拉底推广的,以至于被称为“苏格拉底方法”。苏格拉底认为对话时学习和得出真理的最佳途径。

要着重指出的是,尽管哲学家们经常辩论的名声为人所共知,但他们却不认为苏格拉底方法会产生赢家和输家。而只是让对话者都更接近真理的练习。哲学家的目的不是赢,而是找出真理,所以你不必要 因为别人提出了一个你无法应对的反驳而感到失落。当这种情况出现的话,好的哲学家会感谢他们的对话者帮助他们排除谬误的想法同时建构更牢固的想法。

我们再学了两种哲学推理方法,归纳推理法和溯因推理法。你已经看过了它们的优势和缺点。你也学习了什么是反驳。以及什么是苏格拉底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