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在每一阶段都用录像测试我的工作,包括最原始的涂涂画画。我把动作的时间节点算好,再进行测试。20世纪七八十年代时,阿特·巴比特总是因此而生我的气,“这录像都快成了你的拐杖了。”我说:“对了,你忘了是迪斯尼开启了改变整个动画界的铅笔稿试拍( PencilTest 》的传统吗?你不也总是说铅笔稿试拍就是我们的排练吗?”

    对方咕哝着表示同意。

    我接着说,“真有必要赶着摄影师下班回家之前让他试拍吗?如果他真留下来拍摄,那也要等到第二天才能冲出来样片,中午的时候打断正忙着剪接主要镜头的剪接师的工作,最后才能看到你的样片。我们还不如只花十分钟测试当天的录像。二者哪个更好?”

    这时阿特把头转过去说“我又不是个勒徳分子(即抗议英国工业革命的机器破坏者)。”

    哈里斯每次画行走动画时,他都要先做一组疾走的循环测试草图,我们把它拍下来,然后把底片扔进一个大冲洗盆,取出湿漉漉的标有白线的负片,把它做成小样在声画剪接器(Moviola)上放出来。

    “我已经画了几百种走法了,”哈里斯说,“我画了各种走法,可是我正式开始之前还是要先试拍一下最基本的东西。”

    比尔·迪特拉说:“如果你做一个动画,把它来回地进行试拍,你肯定能发现不对的地方。”实际上我认为录像和电脑拯救了动画。

    诚然,《谁陷害了兔子罗杰》的成功极大地鼓舞了动画的复兴,制作该片时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用录像反复试拍。我们当时的一批年轻人才华横溢但经验不足,而那些重要的动画师就可以发表意见,对他们说“把那张图拿掉,换另一张,在这儿多加几张画,”诸如此类的话。因此我们才能够在赛跑般的工作进程中不断进步。才能够集体达到工作目标。

    米尔特则说他从来都懒得看他的试拍图。“不用看我就知道是什么样,因为是我画的。”他一般会等到几个镜头剪成一个场景时才看,但也只是看看“如何进行的”。

    这只是他的方式。我从来没达到过这个程度,恐怕永远也达不到。我画一点就测试一下,这样做让我受益匪浅。我们是在创建一组表演,那么为什么不一边工作一边测试我们的基础、结构和修饰物?测试能反映出我们的错误,既然我们能从错误中进步,那么犯错误也是挺关键的。我们会在塑造人物时不断改正工作,取得进步。

    当然,其实在这个阶段我不用试拍也能按部就班地顺利完成工作,那么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

    既有录像又有电脑,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我注意到随着年龄的增长动画师的时间观念会减慢。他们的动作减慢,做动画的速度也慢了。毛头小伙子们则快马加鞭。所以录像能很有效地加快我们这些老家伙们的工作速度,同时让小伙子们放慢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