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卫伟：与布鲁斯同乘经济舱所想到的 - 《有为学院》

2004.11.03
结束了向华为3Com董事会薪酬委员会的汇报，搭乘当晚8:55分的最后一班飞机返回北京，在登机口排队准备登机时，碰巧遇到华为3Com公司的董事长布鲁斯(Bruce L. Claflin)，我们几乎是同时认出了对方，互致问候后，布鲁斯排在了队尾。是呀，坐头等舱的人用不着着急，哪像我坐经济舱的，生怕晚了连放行李箱的地方都没了。
在座位上坐定后，往前面望去，忽然看到布鲁斯也坐的是经济舱。头等舱还有空位呀？怎么美国几十亿美元大公司的CEO出差坐经济舱！而且是在国外繁忙的公务旅行中坐经济舱。我的第一个反应是，他是为了控制成本而率先垂范。IT产业这几年不景气，哪家公司的日子都不好过，更何况像3Com这样面临咄咄逼人的竞争的公司。由于产业整体市场增长缓慢，要生存下来，只有大幅度降低成本。而降低成本，必须从每一个细节入手，从节省每一个铜板做起。我想，CEO出差坐经济舱，这只能是布鲁斯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否则，他有一百个理由坐头等舱，比如，国外公务旅行要倒时差，睡眠不足，坐头等舱有益休息和恢复体力；旅途中要思考公司的重大问题，需要有个安静的环境，而经济舱太嘈杂；大公司CEO坐头等舱涉及到公司形象，等等。但是，如果连CEO在国外出差都坐经济舱，那么任何抵制降低成本的理由就都请收回去。
产业的周期循环，企业的兴衰更替，这是每个企业迟早要经历的事情。因此，要想长期生存下去，就要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任总几年来多次阐述过对IT产业未来发展趋势的观点，认为信息资源的无限性，和信息消费能力有限性的矛盾，最终会导致信息产业供给的严重过剩，从而使信息产业的利润率向传统产业回归，甚至比传统产业还低。因此，低成本，高效率，这是IT产业的生存法则。华为在人力成本上虽然具有一定的优势，但这是暂时的，西方大公司正在赶上来，他们降低成本的决心和措施，令我们震撼；他们在IT产业萧条时期生产率的飞速增长，令我们汗颜。
从布鲁斯坐经济舱还使我想到，领导不是仅在员工面前才要表现出以身作则，而是要时时处处自觉地严格要求自己，因为我们肩负的使命和责任是无处不在的，因为我们奉行的原则是不允许打折扣的。布鲁斯在中国的公务旅行，不会有人监督，不会遇到熟人，不需要为人表率，但他照例言行一致地去做。这才是领导，这才是员工为什么追随他的原因。
一个领导者，在制定重大决策时是领导，在日常工作中是员工，在生活中是普通人。这也许是久居高位的领导人向往的生活方式。
坐经济舱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