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中国

标题：乡土中国
作者: 费孝通
出版社: 上海人民出版社
出版年: 2006-4
页数: 426

这是一本社会学的论文集，我看的仅包含乡土中国一书。学界共认的中国乡土社会传统文化和社会结构理论研究的代表作。

抛开学术氛围浓厚的话，单纯从内容来说，这本书为我们构建了从土地中来的，中国农业文明时期的文化与社会的全景图。

读之，你可以理解六七十年代生人的诸多，现今看来很过时迂腐的观点有其合理性。

你也可以知道，在公务员国企事业单位传统大企业等等流动性不强的社群中，根植的种种人情，依然没有脱离开乡土中国的范畴。

这本书讲述的内容，远未过时。在当今这个存量经济时代，过去四十年野蛮生长破除掉的东西，又会慢慢以新的面目回来。

本书值得常读，常读长新。

笔记

◆ 维系着私人的道德

中国的社会本质上没有广而泛的道德，而是基于一个个私人关系组成的网络，形成的圈层行为准则。

这在差序社会里可以不觉得是矛盾；因为在这种社会中，一切普遍的标准并不发生作用，一定要问清了，对象是谁，和自己是什么关系之后，才能决定拿出什么标准来。

◆ 家族

六七十年代的生人，依然有这种根深蒂固的观点，大事业大家族一起干。八九十年代的生人，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如果事业大，超过了夫妇两人所能担负时，兄弟伯叔全可以集合在一个大家里。

这也是两代人冲突的根源，八十年代生人，思想已经西方化了。

在西洋家庭团体中，夫妇是主轴，夫妇共同经营生育事务，子女在这团体中是配角，他们长成了就离开这团体。在他们，政治、经济、宗教等功能有其他团体来担负，不在家庭的分内。夫妇成为主轴，两性之间的感情是凝合的力量。

◆ 男女有别

所以说，这本书其实是一本记录六七十年代生人的思想观念之书，这思想观念来源于地里刨食的两千多年。这一代人即将退休，而我国的思想文化将从上到下全局西化，而这是工业化带来的必然结果。工业化早的地方，思想早就西化了，工业化晚的地方，就还是人伦为主的思想。

上篇我说家族在中国的乡土社会里是一个事业社群，凡是做事业的社群，纪律是必须维持的，纪律排斥了私情。这里我们碰着了中国传统感情定向的基本问题了。在上篇我虽则已说到了一些，但是还想在本篇里再申引发挥一下。 我用感情定向一词来指一个人发展他感情的方向，而这方向却受着文化的规定，所以在分析一个文化范型时，我们应当注意这文化所规定个人感情可以发展的方向，简称作感情定向。“感情”又可以从两方面去看：心理学可以从机体的生理变化来说明感情的本质和种类，社会学却从感情在人和人的关系上去看它所发生的作用。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现象，来源于一成不变的土地社会。在工业化现代化的社会，老人走向了没落。

年长的人可以了解年轻的人，他们甚至可以预知年轻的人将要碰着的问题。

◆ 无讼

法律成为了新的大家都不知道的常识

现代的社会中并不把法律看成一种固定的规则，法律一定得随着时间而改变其内容。也因之，并不能盼望各个在社会里生活的人都能熟悉这与时俱新的法律，所以不知道法律并不成为“败类”。律师也成了现代社会中不可缺的职业。

◆ 长老统治

在一个不怎么变化的，因循守旧的行业，必然有先来之人强于后到之人，年轻人对老人毕恭毕敬的情形。改革开放四十年的高速发展摧毁了这种情形，而新常态的今天，一切又都不怎么变了，有资历之人重新高大了起来。

而每一个年长的人都握有强制年幼的人的教化权力：“出则悌”，逢着年长的人都得恭敬、顺服于这种权力。

这是充满创新的社会的必然情景。

尊卑不在年龄上，长幼成为没有意义的比较，见面也不再问贵庚了。——这种社会离乡土性也远了。

◆ 血缘和地缘

动乱年代，毛教员的儿子也不能免去参战。而现在的社会不再变动了，血缘喧嚣其上。

血缘社会是稳定的，缺乏变动；变动得大的社会，也就不易成为血缘社会。

在一个流动性小的熟人社会，人们不愿意欠别人人情，也热衷于让别人欠自己人情。流动性大的社会，没人会在意欠多欠少人情的事。这种现象在行业之中也一样，公务员国企事业单位大公司，就是熟人社群，而小公司和市场，就是陌生人社群。而创新，只能在陌生人社群爆发。

亲密社群的团结性就依赖于各分子间都相互的拖欠着未了的人情。在我们社会里看得最清楚，朋友之间抢着回账，意思是要对方欠自己一笔人情，像是投一笔资

亲密社群的团结性就依赖于各分子间都相互的拖欠着未了的人情。在我们社会里看得最清楚，朋友之间抢着回账，意思是要对方欠自己一笔人情，像是投一笔资

钱上往来最好不要牵涉亲戚。这句话就是我刚才所谓减轻社会关系上的担负的注解。

◆ 名实的分离

所以我国才这么看重改革，改革的越深入越早期，越能防止动乱的发生。

从整个社会看，一个领导的阶层如果能追得上社会变迁的速率，这社会也可以避免因社会变迁而发生的混乱。

◆ 从欲望到需要

这是一个很新颖的想法，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看不见的手会失灵。市场不能完全由欲望决定，不能完全的自由主义，因为由欲望决定行为即可是来源于乡土和稳定的想法，不适用于爆发式增长的工业化和现代化国家。

亚当·斯密说“冥冥中那只看不见的手”会安排个社会秩序给每个为自己打算的人们去好好生活的。 这种理论所根据的其实并非现代社会而是乡土社会，因为在乡土社会中，这种理论多少可以说是正确的，正确的原因并不是真是有个“冥冥中”的那只手，而是在乡土社会中个人的欲望常是合于人类生存条件的。

在一个需要靠学习知识才能做好的社群里工作，远远比一个只需经验就能做好的社群里工作好得多。后者依然是乡土文化。

在现代社会里知识即是权力，因为在这种社会里生活的人要依他们的需要去做计划。从知识里得来的权力是我在上文中所称的时势权力；乡土社会是靠经验的，他们不必计划，因为时间过程中，自然替他们选择出一个足以依赖的传统的生活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