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乔西

故事的第一部直接以克拉拉的自述，描写了在繁华区域的一家门AF（Artificial Friend）店。全书中以AF代称克拉拉和她的伙伴们，并没有按照字面翻译为虚拟朋友，给人的感觉就像在谈论一个实在的物件，就好像VR大家已经不再用虚拟现实来进行表述一样。

这种物化的细节持续的在字里行间纠正着读者的感觉，克拉拉好像一个高级版本的扫地机器人一样，她的存在首先是一个物品。但从另一方面来，石黑又在通过克拉拉的叙述，让我们从感觉中把她作为一个教养良好的女孩来对待。比如这几段克拉拉的叙述：

在这种情形下，我俩都按经理的教导行事：我们会面带“素淡”的微笑，凝视着街道对面，在RPO大楼笔直向上的楼体中点处驻目。我们很想仔细地端详一位走近的路人，但经理解释说，在这样的时刻进行目光接触是极为不雅的举动。只有当一位路人明确向我们示意，或是透过玻璃对我们说话的时候，我们才能回应，但在此之前我们绝不能擅动。

可是后来当我朝街对面望去时，我意识到了他原来就在那里，他的狗也在，我之前没有看到，是因为他俩都躺在地上，紧靠着空房门，免得挡着路人们，所以从我们这一侧看去，你完全可能把他们当成城市工人有时落在那里的袋子。可是，当我透过人流的间隙持续观察他们的时候，却发现乞丐人一动也不动，他怀抱中的狗也是。有时一个路人会注意到他俩，暂时停下脚步，但很快又抬脚走开了。最后，太阳几乎已经落到了RPO大楼后面，乞丐人和狗却还是同样那副他们已经保持了一整天的老样子——显然他们已经死了，尽管路人们对此一无所知。我感到一阵伤悲，虽说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幸事——他们死在了一起，彼此相拥，直到最后还在试图帮助对方。

这种冲突是石黑刻意所为，他就像一个身体魁梧的大汉，拦住每一个想要窥探书中端倪读者，持续的提醒着一个问题：如果是你，你将如何对待克拉拉，如果必须二选其一，AF在你看来到底是物还是人？

作为第一章，这种冲突并不明显，或者说石黑在开篇中已经给出了小说世界中大部分人们的标准应答：

AF店经理：“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克拉拉。孩子们总是在许诺。他们来到窗前，许诺各种各样的事情。他们许诺会回来，他们求你不要让别人把你领走。这种事情一直在发生。但十有七八，那个孩子永远也不会回来。或者，更糟糕的是，那个孩子回来了，却看也不看一直在等他的那个AF，反而转身选了另一个。孩子们就是这样的。克拉拉，你一直在观察，在学习，也学到了很多。那么，这就是我要教给你的又一课。你明白了吗？”

乔西：“因为我不想要违背你的意愿，强迫你来。那不公平。我真的想要你来，可如果你说：乔西，我不想来，那我就跟老妈说：好吧，我们要不了她，没法子。但你真的想来，对吧？”

第一部的故事情节以女孩乔西和她的妈妈，最终将AF克拉拉买回家结束。

第二部 家

接下来，故事转到乔西的家里，开头一段克拉拉关于厨房的描写十分精彩。每次读来到让我感觉是我家扫地机器人记录的日志：

厨房里的路尤其难走，因为里面太多的元素会时时变换彼此的相对关系。我现在开始体会到经理是如何将商店里的所有东西——这当然是出于对我们的体贴——归位得井井有条了，哪怕是像手镯或银耳饰盒那样的小东西。然而，在乔西家里的每一处地方，尤其是在厨房，梅拉尼娅管家却会不停地把东西挪来挪去，迫使我重新开始学习。

虽然进入了乔西的家中，敏感的克拉拉发现，就好像有太阳就有影子一样，人类孤独感依然如影随形：

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了，如果她没能陪伴母亲喝那杯匆忙的咖啡，她这一整天都有可能被孤独感所渗透，无论有什么别的事情来填充余下的时间。

当然，除了家人外，乔西也有一个家道中落的邻居里克，以及她同样经过改造的同龄人产生联系。石黑并没有对改造进行详细甚至正面的描述，感觉是一种具有副作用类似基因改造或者器官加强的操作，在小说中他们被成为提升过的孩子。里克和克拉拉很熟，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但从大人的视角来判断，由于克拉拉进行了改造，而里克没有，他们已经不是一个阶级的人。这种切割，两个孩子也有所感觉。对于这一点，两个孩子有自己的计划和坚持，这时候里克的影响比克拉拉同阶级的朋友要大得多：

“别担心，你会搞定的。嘿，里基，你记得周二的事，对吧？” “我记得。可是，乔西，我没说过我要来。” “哦，得了吧！你答应过的！” “我答应过个头。再说了，我想你的客人们也不会太高兴的。” “我做东，所以我想请谁就请谁。而且老妈会超喜欢你来的。行啦，里基，这件事我们已经说得够多了。如果我们的计划是认真的，那么这样的事情我们就得一起做。你必须能够应付得和我一样好。再说了，为什么我就得孤身一人面对那群人呢？”

也许，以他自己的方式，这个男孩对于乔西而言和母亲同等重要；也许他的目标和我的在某些方面是近乎相同的，因此我应该仔细观察他，以理解他是如何融入乔西的生活方式的。

然而当乔西与她相同的朋友们在一起时，也可能是由于群体压力，她也会用这些朋友的视角对待克拉拉。克拉拉不再是乔西的朋友，或者说AF更像是一个陪伴机器人：

“嘿，乔西！”那个叫丹尼的男孩——就是在沙发坐垫上伸开腿脚的那个——在屋子后面喊道，“嘿，乔西，那是你的新AF？叫她上这儿来。” “去吧，克拉拉，”乔西说，“去跟那几个男孩问声好。”

一开始我没有动弹，部分是因为乔西的声音让我吃了一惊。那就像是她有时和梅拉尼娅管家说话时的声音，不像是此前她对我使用过的任何一种声音。

实际上克拉拉作为一个AF来到乔西家，除了陪伴还有一个工作是观测乔西的健康。乔西的提升，明显影响到了她的身体：

交流聚会过去三周后的一天清晨，我查看乔西的时候，从她的睡姿和呼吸判断她的睡眠不正常。我按下了报警按钮，母亲 立刻就来了。她给赖安大夫打了电话，没过多久我又听到梅拉尼娅管家给他打了第二通电话，请他快来。乔西回话的时候，头都没有从枕头上抬起来：“我知道自己没问题。我真的太累了，仅此而已。你不用担心我。这下可好，你工作要迟到了。”> “担心你，乔西，就是我的工作。”说完她又添了一句：“也是克拉拉的工作。她这警报拉得对。”

后来一次瀑布游玩的旅行，乔西由于身体不佳，母亲和克拉拉一同前往，隐约坦露出母亲坦露出母亲有时会把对乔西的情感透露在克拉拉身上。母亲之所以在内心深处如此怕失去乔西，是因为乔西的姐姐萨尔已经过世。

第三部 孤独

在从瀑布回来后，克拉拉对于孤独感有了更敏锐的观察。这段从一个AF的视角的描述，直指人心，人是一种惧怕孤独的生物：

与此同时，我渐渐看清了人类，出于逃避孤独的愿望，竟会采取何等复杂、何等难以揣摩的策略；我也明白了摩根瀑布之旅的结果可能自始至终都不在我的掌控范围内。

克拉拉对孤独的思考也体现在后来里克陪乔西期间，乔西到里克家与里克的妈妈海伦小姐的谈话中。谈话中海伦小姐请乔西影响里克去别出上大学，而自己留在这里：

“很有趣。如果你说的是事实，那么我请你做的这件事就愈发重要了。乔西也许会觉得，为了两人能够和好如初，她应该做出退让。她也许会进一步觉得，自己采取那样的态度，从一开始就错了。嗯，你得和她谈谈。告诉她，她必须坚持，不管他怎样发脾气。怎么啦，亲爱的？” “抱歉。只是我感到有一点吃惊。” “喔？你吃惊什么，亲爱的？” “嗯，我……坦率地说，我吃惊，是因为海伦小姐的这个关系到里克的请求似乎是发自内心的。我惊讶于有人竟如此渴求一条会让她陷于孤独的道路。” “你吃惊的就是这个吗？” “是的。直到方才，我才认识到人类是可以选择孤独的。认识到有些力量有时会比逃避孤独的愿望更强大。”

当然，作为一个太阳能AF，克拉拉相信给他能力的太阳，是有方法可以帮助克拉拉康复的。在日落时从乔西家望过去，太阳会消失在在一个谷仓后。当里克陪她到那个谷仓后，她发现自己错了，但依然相信太阳的力量，也依然要通过某种和太阳的契约想要帮助克拉拉恢复，甚至虔诚的请求太阳：

方才，一个不安的想法就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滋生，而此刻，我再也无法将它束之高阁了。即便是在里克向我伸出援手之前，我就已经开始怀疑太阳 的休憩之所是不是真的在这座谷仓里面了。当然，最初提出这个想法的人是我，不是乔西，就在我俩一道透过后窗望向窗外的那一回，所以一切的错误都是我一个人的。毫无疑问，乔西绝没有在任何阶段误导过我。即便如此，想到太阳行将落入的并非是这个我付出这般努力才赶到的地方，而是某个更加遥远的所在，我还是不免感到沮丧。

“我明白自己来到这里是多么地唐突与粗鲁。太阳有充足的理由生我的气，我也完全理解您甚至都不愿意考虑一下我的请求。即便如此，鉴于您的大慈大悲，我想我也许还是可以请求您再耽搁一小会儿您的行程。再听一听我的另一个提议。假使我能够做一件特别的事情来取悦您。一件会让您格外开怀的事情。如果我能做到这一点，那么，作为回报，您是否愿意考虑对乔西格外开恩？就像您上次帮助乞丐人和他的狗那样？

第四部 肖像

在这一部分，出现了两位重要的男士。一位是乔西的父亲，一位被科技取代了工作高级工程师。乔西爸妈的分开从字里行间做了交代，一边是使用新技术对乔西进行提升的母亲；另一边则是怨恨技术取代人类的父亲。可以看出来乔西对于父母之间的敏感，她和母亲住在一起，对母礼貌，但和父亲在一起，她则进入到了另一个维度：

乔西没有把东西从袋子里取出来，而是从两边把纸撕开，露出一面看上去很粗糙的小圆镜，装在一个小小的支架上。她用膝盖托住镜子，接着问道：“这是什么呀，老爸？化妆用的吗？” “只要你想。可你没细看。好好看它一眼。” “哇哦！太神奇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所有的镜子照出来的人脸都是反的，却从来没有人提意见——这事儿难道不奇怪吗？这面镜子照出来的是你真正的模样。而且不比一般的化妆粉盒更重。”

接下来的一会儿工夫，父亲和乔西继续谈论着这面镜子，说到一半又突然打住，用开玩笑的方式互相打了个招呼，好像那一刻是他俩的第一次相见似的。他们的肩膀碰在了一起，两人说话的时候，时常会越挨越紧。我依然站在房间的正中央，偶尔父亲会朝我投来一瞥，我以为乔西随时都会介绍我俩认识。但父亲的到来让她兴奋了起来，她继续语速飞快地对他说着话，很快父亲就不再瞥向我这边了

本章出现的另外一名男人，是卡帕尔迪先生。母亲一直在与卡帕尔迪先生在进行着一项名为肖像的计划。小说中并未直接解释肖像计划，而是从人物间的讨论中为读者留出了小小的缝隙。肖像计划的目的是把乔西称之为人的部分，她的知识、她的脾气性格、她的喜好数字化。有点相当于把乔西大脑数字化。

因为母亲无法再承受失去另一个孩子。为了预防万一，她和卡帕尔迪一同合作的一个前沿项目。但计划中还少一个可以承载乔西克隆思维的载体。这具载体比AF克拉拉要精细很多，如果非要挑出一个缺点，那就是它还只是一个空壳：

拐过了L形的那个弯，看到乔西就在那里，悬浮在半空中。她的位置不算太高——双脚大约到我的肩膀——但因为她的身体前倾，双臂大张，十指展开，所以给人的感觉仿佛是她被冻结在了摔倒的那一刻。小小的光束从各个角度照亮了她，不给她任何躲避的空间。她的面庞非常像真正的乔西，但因为这双眼睛没了那善意的微笑，所以她那张呈现出上扬曲线的嘴巴给了她一种我之前从未见过的表情。这张脸看上去失望又害怕。她的衣服不是真正的衣服，而是用薄绵纸做成的，上半身的部分做出T恤衫的样子，下半身的部分做出宽松短裤的样子。绵纸呈浅黄色，半透明状，在刺眼的灯光下让这个乔西的胳膊和腿显得格外纤弱。她的头发在脑后扎着，就像真正的乔西生病时的发型，而这也是唯一一处让人感觉无法信服的细节；这头发用的是一种我从未在任何AF身上见过的材质，我知道这个乔西对此是不会高兴的。

那么AF克拉拉呢。其实，克隆思维并没有那么成熟，卡帕尔迪的计划是把乔西的思维，灌输给克拉拉，并最后通过克拉拉在乔西身边的学习，让克拉拉成为乔西。在数据科学中，这是很符合逻辑的。克拉拉与乔西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对乔西的了解就越深，也就能越像的模仿乔西。输入足量数据，精度就会上升。

克拉拉，我们不是在请你训练新乔西。我们是在请你成为她。你在楼上看到的那个乔西，正如你察觉到的那样，是一个空壳。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了——我希望不会，但假如它来了——我们要你凭借你迄今学到的一切，占据楼上的那个乔西。” “你们希望我占据她？” “克丽西正是带着这个想法才精心挑选的你。她相信你就是最有能力学习乔西的那一个。不仅仅是肤浅地学习，还能深层地、完整地学习。直到第一个乔西和第二个乔西之间再无任何差别。”

作为AF克拉拉，她依然坦然接受了这种安排。作为读者，我更愿意相信克拉拉做的这种承诺并非是出于程序设定，而是出于对乔西和母亲的响应。

“直到今天，”我说，“直到刚才。我还相信我的职责就是拯救乔西，让她的身体好起来。但也许这是一条更好的出路。” 母亲缓缓地在座位上转过身来，伸出双臂，开始拥抱我。车里的设备隔开了我们，让她很难完完全全地抱住我。但她的眼睛闭着，就像她和乔西一面久久地相拥，一面轻轻地摇摆时那样，我感觉到她的善意正涌遍我的全身。

在之后和父亲的相处中，克拉拉说服了父亲帮她履行一个保密的契约，为太阳破坏制造污染的廷斯机器。回到了乔西家后，乔西的病情逐渐严重，母亲也开始提出放弃工作陪乔西的建议。这里3个人有有一段关于孤独的对话：

“也许，”我终于开口道，“母亲认为，如果她能一直陪着乔西，乔西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谁说我孤独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如果乔西有了母亲的陪伴，真的就不那么孤独了，那我会非常高兴地走开。” “可是谁说我孤独了？我不孤独。” “也许所有的人类都是孤独的。至少有孤独的可能。”

第五部 太阳

随着乔西的病情发展，她已经不能外出了，而里克则每台都来陪伴她。在这个过程中，母亲对于提升乔西的决定产生了动摇，甚至是愤怒：

“乔西的口信，”里克接着往下说道，“大概是这样的。她说，不管现在发生了什么，无论事情最后的结果如何，她都爱你，永远爱你。她非常感谢你能做她的母亲，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换一个母亲，一次都没有。她就是这么说的。她还说了些别的。关于这个接受提升的问题。她想要你知道，她不想要任何别的选择。假如她有能力从头来过，这回由她说了算，她说她会和你做出完全一样的选择，你永远都会是她所能拥有的最好的母亲。就是这些了。我刚才也说了，她想要我一直等到合适的时机再传这个口信。所以我要现在告诉你这个，阿瑟太太——希望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在本章最后，在克拉拉的坚持下，太阳晒到了卧室中乔西的身上，乔西醒来。

第六部 经理

乔西好转起来，变成了一个成人，也融入了成人的圈子。

事实证明，太阳特殊的滋养对于乔西就像对于乞丐人一样有效；那个天色阴沉的早晨过后，她不但变得有力气了，还从一个孩子变成了一个成人。

这段时间里，乔西自己离家的时间比以前多了许多，有时一走就是几天，或是去拜访别的年轻人，或是去休养静思。这些行程，我知道，是她为大学生活做准备的重要一环，但她不太愿意和我过多说起，因此我对于这些事情所知甚少。

正是因为这些年轻的客人，我才发现了那个杂物间。自然而然的，在有这样的客人来访的时候，卧室里是没有足够的空间容下我自己的；再者说，我也明白我的在场不再像从前那样合适了。要是梅拉尼娅管家还和我们在一起，我相信她是会安排一个地方让我去的，但实际上，我是自己找到那个房间的，就在顶楼的楼梯平台上。“没人说你得藏起来。”乔西曾经这么对我说，但她也并没有给出任何替代方案，所以我就这样住进了杂物间。

在乔西即将离开家去上大学后，就如何处理克拉拉，母亲、父亲与乔西都保持着自己的态度：

“克拉拉理应得到比这更好的回报。” “你或许说得对，克丽西。也许我在这一点上严重误判了。即便如此，既然我来都来了，克拉拉也站到了我的面前，你能不能就允许我问她一下呢？” “不行，亨利，你不能。克拉拉理应得到更好的回报。她理应得享善终，慢慢凋零。”

不过等我圣诞节回家的时候，如果你还在这里，我会告诉你我完成了其中的多少。” 这是这段时间里乔西为数不多的几次暗示之一，让我知道我自己可能也要离家了。而就在她终于和母亲一道驾车离去的那个早上，她又一次提到了这件事。

道别最终还是到来了，一股无奈的悲伤感涌上心头：

等到她抽身与我分开时，她的脸上挂着微笑，但我也看出了几分悲伤。就在这时，她开口道： “我猜等我回来的时候，你或许已经不在这里了。你很棒，克拉拉。你真的很棒。” “谢谢你，”我答道，“谢谢你选择了我。” “想都不用想。”接着她又给了我一个拥抱，这一次比较短暂，然后再度向后退开，“拜拜，克拉拉。你好好的。”

最后的一幕，是克拉拉与AF店的经理在机器人回收站的对话。即使如此，克拉拉还是积极礼貌地与经理讲述着她和乔西的故事。也许这是出于技术，但我觉得这更像是克拉拉拥有了人心，如果真的有人心这种东西的话。

“能再见到经理，我只感觉到高兴。” “那就告诉我，克拉拉。这么多年来，你过得怎么样——在你来这儿之前，我的意思是说——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跟着把你从店里领走的那家人吗？请原谅我这么问，但我现在已经没法轻易获取这样的信息了。” “是的，当然。这些年我一直和乔西在一起。直到她进了大学。” “这么说，一切都很成功。一个成功的家庭。” “是的。我相信我提供了良好的服务，让乔西避免了孤独。”

“我确信你做到了。我确信有你在那里，她几乎都不知孤独是何物。”

“经理，我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来学习乔西；如果真的有那样做的必要，那我是会竭尽所能的。但我认为那样做的结果恐怕不会太好。不是因为我无法实现精准。但无论我多么努力地去尝试，如今我相信，总会有一样东西是我无法触及的。母亲、里克、梅拉尼娅管家、父亲——我永远都无法触及他们在内心中对于乔西的感情。如今我确信了这一点，经理。”

小记

这本克拉拉与太阳的外皮，象征的是框住克拉拉的橙红色橱窗。书皮为淡蓝色的天空以及黄色的太阳。读完本书，对于克拉拉新生喜欢，同时也对石黑先生的问题无法忘怀。人心、孤独、复杂的人们与善良的A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