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kais):首先阅读的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这次初读《百年孤独》让我感觉到的是一种叙述式、一种平稳又略带压抑感的文笔特点。因为了解到《百年孤独》的人物具有一个非常大的族谱关系,因此阅读前便特意关注到这点,本人根据他人以及小说中剧情发展也制作了小说中布恩迪亚家族族谱(见下图,随着后面的复读,族谱图也会有更新),因此初次阅读对于人物关系到没有给我带来很大的阅读困难。小说中一些片段本人有做记录,在后期有所见解后也会慢慢更新文档,毕竟这只是初次阅读,^_^
  • 阅读期间,在狂阿弥的小说介绍中,让我对小说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香蕉工厂”、“广场大屠杀”事件,再到人们对过去人物事物的遗忘让我联想起《娱乐至死》、反乌托邦三部曲之一的《1984》
  • 小说中塑造了一位传奇式军人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他在革命期间的战争表现让我想起米哈伊尔·亚历山大维奇·肖洛霍夫的《静静地顿河》。当然,两本小说的叙述中心并不相同,因此我并不会进行比较,更多的是让我回忆起革命期间对立党派(自由派与保守派,红军与白军)之争,战争无情地将死亡、悲惨,同等地带给居住在土地上的人们
  • 《百年孤独》中布恩迪亚家族人物关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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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tion 1

  • 此后的十多天,他们从未见到太阳。地面变得柔软潮湿如火山灰,林莽日益险恶,鸟儿的啼叫和猿猴的喧闹渐行渐远,天地间一片永恒的幽暗。在这潮湿静寂、远在原罪之先就已存在的天堂里,远征队的人们被最古老的回忆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们的靴子陷进雾气腾腾的油窟,砍刀斩碎猩红的百合与金黄的蝾螈。整整一个星期,他们几乎没有说话,只借着某些昆虫发出的微弱光亮,像梦游人一般穿过阴惨的世界,肺叶间满溢令人窒息的鲜血味道。

    (kais):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带领马孔多居民在探索“新大陆”的探险之路上

Section 2

  • 在蕨类和棕桐科植物中间,静静的晨光下书赫然停着一艘覆满尘埃的白色西班牙大帆船。船向右侧微倾,完好无损的杆上还残留着肮脏零落的船帆,缆索上有兰花开放点缀其间。船身覆荒着一层由石化的印鱼和柔软的苔藓构成的光润护甲,牢牢地嵌在乱石地里。整艘船仿佛占据着一个独特的空间,属千孤独和遗忘的空间,远离时光的侵蚀,避开飞鸟的骚扰。远征者们在船内仔细探查,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只见一座鲜花丛林密密层层地盛开。

Section 3

  • 从来到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坐在摇椅上吮手指一双受惊的大眼睛打量着所有人,不曾流露出能听懂别人提问的迹象。她穿着已显破旧的黑色斜纹布衣裳,脚上是漆皮脱落的短靴。头发拢到耳后,用黑带子束住两个发髻。披肩上的图案沁染汗渍已无法辨认,一颗食肉动物的犬牙配上铜托系在右手腕上当作抵抗"邪眼"的护身符。青绿色的皮肤,圆滚紧绷如一面鼓的肚子,都显示出她体弱多病、忍饥挨饿的历史甚至要比自身的年龄更久远,然而食物端上来的时候,她却任凭盘子搁在腿上尝也不尝。大家几乎要相信她是个聋哑儿,直到印第安人用他们的语言问她要不要喝点儿水的时候,她才眼神一动仿佛认出了他们,点了点头。

    (kais):丽贝卡被布恩迪亚家收留时的一段人物描写

Section 4

  • “要是不用睡觉,那再好不过。”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说,“那样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可用。”但印第安女人向他们解释,失眠症最可怕之处不在于让人毫无倦意不能入睡,而是会不可逆转地恶化到更严重的境地:遗忘。也就是说,患者慢慢习惯了无眠的状态,就开始淡忘童年的记忆,继之以事物的名称和概念,最后是各人的身份,以至失去自我,沦为没有过往的白痴。
  • 《娱乐至死》:
    • 现代技术彻底改变了人们对于信息的态度:过去人们是为了解决生活中的问题而搜寻信息,现在是为了让无用的信息派上用场而制造问题
    • 我们似乎知道过去24小时里发生的任何事情,而对过去60个世纪或60年里发生的事情却知之甚少。
    • 特伦斯·莫兰认为,在一个本身结构就是偏向图像和片段的媒介里,我们注定要丧失历史的视角。他说,没有了连续性的预警,“零星破碎的信息无法汇集成一个连贯而充满智慧的整体”。我们不是拒绝记忆,我们也没有认为历史不值得记忆,问题的症结在于我们已经被改造得不会记忆了

      (kais):(2021.12.25)说中对失眠症的一段描述不禁让我想起《娱乐至死》中的片段,生活在信息高速发展的社会,大多数的我们每天都被动的沉浸在铺天盖地的新“信息”中,但这些信息都是我们需要的吗!No,许多的信息都是无用的,我们每个人需要有审判的目光,学会筛选出自己需要的信息、对自己有帮助的信息,当然自我也是需要拥有原则、目标性的,不能沉迷于一些仅供娱乐的场景中,不可迷失自我。对于刚毕业的我们,或许还在慢慢探索自我的路上,这对每个拥有自我意识、自我思考的我们来说,都是一个不得不面临的挑战、一个探索。

Section 5

  • 这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尽管声音也因犹疑时断时续,双手颤抖仿佛质疑着事物的真实存在,但仍可以明显看出,他来自另一个世界,来自人们可以安睡并拥有记忆的世界。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看见他坐在客厅里,一边用几经补缀的黑色礼帽扇风,一边带着同情的神色认真阅读贴在墙上的一个个标签。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分外殷勤地向他打了个招呼,担心他是曾经相识而现在已不记得的故人。但来访者看出了他的做作,感觉到自己已被遗忘,那并不是心中暂时的尚可补救的遗忘,而是另一种更残酷且不可逆转的遗忘,他对此绝不陌生,因为那正是死亡的遗忘。于是他都明白了。他打开塞满稀奇物件的行李,掏出一个小手提包,里面满是瓶瓶罐罐。他给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喝下一种淡色液体,重新燃起了他的记忆之光。泪水濡湿了他的双眼,随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置身于一间各种物品都贴着标签的荒唐屋子里,为墙上煞有介事的蠢话而惭愧。他随即又认出了来人,脸上顿时焕发出欢喜的光彩。那人是梅尔基亚德斯。
  • 马孔多欢庆重获记忆的同时,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和梅尔基亚德斯正在重温往昔的友情。老吉卜赛人准备就此留在镇上。他的确一度死去,但难以忍受孤独又重返人世。他因执著于生命受到惩罚,被剥夺了一切超自然能力,又被逐出了部落,便决定到这个死神尚未光顾的偏远角落栖身,专心创立一家银版照相术工作室。

    (Kais):(2021.12.25)当整个马孔多被失眠症笼罩的时候,梅尔基亚德斯出现了。书中语句记录到这里,令我感到无比的压抑,那种必须要直面压抑、深入压抑所在的底层,才能得到的珍宝,哪怕这珍宝是深藏于沙滩之下,我也愿花费时光去探索。但这是不行的,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会慢慢得到自己想要的理解。

Section 6

  • 有一次到了预定的日期,骡子却没有出现。丽贝卡绝望得发疯,半夜爬起来,自戕(qiang)般饥渴地吞下一把把花园里的泥土。 她又痛苦又愤怒地哭泣,咀嚼着柔软的 蚯蚓,咬碎蜗牛的硬壳崩裂牙齿,又呕吐直到天亮。她陷入一种迷狂的衰弱状态,失去意识,在毫不知耻的呓语中吐露心声。乌尔苏拉惊诧之下撬开她的衣箱,在箱底发现了用玫瑰色丝带系好的十六封香气四溢的信件,夹在旧书里的枯叶和花瓣,以及一碰就化为粉末的蝴蝶标本。

    (kais):丽贝卡与意大利艺术家皮埃特罗·克雷斯之间的信件往来描写

Section 7

  • 每天清展丽贝卡都打开门窗,墓地的风从窗子进自院门出,裹挟着尸骨析出的硝石, 在家中的墙壁和家具上都覆了一层泛白的粉末。想吃泥土的饥渴,父母骨殖的咯啦咯啦响声,皮埃特罗·克雷斯皮的优柔寡断激起的厌烦心绪,这些都被抛在了记忆的角落。

    丽贝卡与(二代)何塞·阿尔卡蒂奥的婚后的心理描写

Section 8

  • 令当初吉卜赛人造成的混乱相形见绌,而且更持久也更难以索解。他们掌握了往昔唯有造物主才拥有的力量,能调节降水量,加速收获周期,令河流从亘古不变的路线改道,将河中巨大的白石连同冰冷的激流都移到了市镇另一端的墓地后面。

Section 9

  • 美人儿蕾梅黛丝是唯一不为香焦热潮所动的人。岁月流逝,她却永远停留在天真烂漫的童年,对各样人情世故越发排斥,对一切恶意与猜疑越发无动于衷,幸福地生活在自己单纯的现实世界里。她不明白女人为什么要费事穿胸衣和衬裙,便为自己缝制了一件麻布长袍,往头上一套就简单解决了穿衣服的麻烦,并且感觉上仍像没穿一样。按照她的想法,在家里赤身露体才是唯一体面的方式。她本有一头瀑布般垂至腿肚的长发,但她厌烦了家人总要她修剪,还要用发卡束成发髻,或用彩色绳圈编出辫子,便索性剃了个光头,那头发去给圣徒像做假发。她简化事物的本性有个惊人之处:她越是抛开时髦只求舒适,越是罔顾成规仅凭感觉行事,她那不可思议的美貌就越发动人心魄,对男人也越有诱惑力。

Section 10

  • 她理解了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制成小金鱼随即又销毁的举动。世界不过是身外之物,她的内心不再为任何苦痛而波动。她深深遗憾没能在多年前获得这样的领悟,那时还来得及净化记忆,在崭新的光芒下重建世界,平静地唤回傍晚时皮埃特罗·克雷斯皮身上的薰衣草味道,并且将丽贝卡救出悲惨的境地,而这不是出于爱也不是出于恨,而是出于对孤独的深切理解。

Section 11

  • 何塞·阿尔卡蒂奥第二喝完咖啡才开口说话。
  • “应该有三千人的样子。”他喃喃道。
  • “什么?”
  • “死人。”他解释道,”所有在车站的人都死了。”
  • 那女人用同情的眼神打昼着他。”这儿没有死人。”她说,“从你伯父,也就是上校那时候起,马孔多没发生过任何事。“何塞·阿尔卡蒂奥第二在到家前一路逗留过的三家厨房里都听到同样的回答: “没有死人。”他走过车站广场,看见油炸食品摊子的桌子已被码起,那里也没留下任何屠杀的痕迹。雨下个不停,街上空无一人,家家大门紧闭,看不出里面有丝毫生命的迹象。

    (kais):继失眠症之后的又一次失忆

Section 12

  • 何塞·阿尔卡蒂奥第二仍在研读羊皮卷,在他那蓬乱成团的须发间只能隐约辨出长着绿色苔鲜的牙齿和木然的双眼。听出是曾祖母的声音,他转头往门口望去,努力挤出笑容,却在无意中重复了乌尔苏拉当年的一句话。
  • “您还能指望什么?”他喃喃道,”时间过得很快。”
  • "话是没错,“乌尔苏拉说,”可也没那么快。”
  • 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正在重复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在死囚房里对自己说的话,再次在战惊中证实了时间并没有像她刚承认的那样过去,而是在原地转圈。

  • 暴雨过后的情形便是如此。人们一派懈怠,而遗忘却日益贪婪,无情地吞噬一点一滴的记忆。就在尼兰迪亚协定签订的又一个周年纪念日,共和国总统特使赶来颁发曾被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多次拒绝的勋章,他们足足花了一个下午四处打听,发现竟无人知晓在哪里能找到上校的后人。

Section 13

  • 奥雷里亚诺学习梵文不断进步,梅尔基亚德斯却日渐生疏遥远,身影消融在芷正午的阳光中。奥雷里亚诺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几乎只剩下模糊的影子,还在喃喃自语:“我已经在新加坡的沙洲上死于热病。”从此,房间再无法幸免于灰尘、热浪 、 白蚁、红蚂蚁的侵蚀,蠹虫注定要将书本和羊皮卷中的智慧化为粉末。

Section 14

  • 最终她相信是精灵们在淘气,于是决定把每样东西都固定在要用的地方。她拿一根龙舌兰线绳把剪刀拴在床头 。她把钢笔和吸墨垫绑在桌腿上,又用胶水将墨水瓶粘在桌面右手边的位置。事情并未立竿见影地解决,她才做了几个小时的针线活儿,拴剪刀的线绳便已不够长,仿佛精灵们正暗中将它裁短。钢笔上的线绳也是一样,她没写多久手就已经够不着墨水瓶。

    (kais):费尔南达·德尔·卡皮奥老去的一段描写,又有什么可以减轻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加重在我们身上的衰老呢!

Section 15

  • 当马孔多在《圣经》所载那种龙卷风的怒号中化作可怕的瓦砾与尘埃旋涡时,奥雷里亚诺为避免在熟知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又跳过十一页,开始破译他正度过的这一刻,译出的内容恰是他当下的经历,预言他正在破解羊皮卷的最后一页,宛如他正在会言语的镜中照影。他再次跳读去寻索自己死亡的日期和情形,但没等看到最后一行便已明白自己不会再走出这房间,因为可以预料这座镜子之城——或蜃景之城—-将在奥雷里亚诺·巴比伦全部译出羊皮卷之时被腿风抹去,从世人记忆中根除,羊皮卷上所载一切自永远至永远不会再重复,因为注定经受百年孤独的家族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在大地上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