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到了什么。

    《乐队的夏天》、《说唱新世代》、《中国新说唱》,这是最近同时在看的三个节目。

    能创作出什么样的作品取决于自己眼中看到了怎样的世界。

    每个人心中都有视为珍宝的事物,在心之所爱前,名誉与胜利可以被抛却。

    这是三个节目带给我最大的感受。

    脱离艺术的外衣,诗歌、民谣、嘻哈、摇滚是同一种东西,都是在表达各自的态度,只不过是形式上有所差异。

    最重要的不是旋律、不是技术,而是想表达的内容。

    看一本书,能从中看到作者眼中的世界是怎样的。

    同样,听一个人的歌,也能听出一个人眼中的世界是怎样的。

    剔除流水线般的内容创作,个人独立创作的作品往往能够体现一个人的特质。

    人生是与自己和与这个世界达成和解。

    达成和解前,每个时代的人都会以自己的方式与这个世界进行重复的对抗,直到有一天开始明白我们并不是在与这个世界对抗,而是在与自己对抗。

    意识到自己与这个世界存在的方式,这一刻,才开始慢慢学会如何达成和解。

    《新说唱》里大部分歌手的作品缺乏实质的内容表达,有说唱的形却没有说唱的魂。

    嘻哈的起源是社会底层的黑人在当时那个充满歧视的年代用自己的方式宣泄和表达对社会的反抗。

    酷的并不是嘻哈,而是借由嘻哈表达的内容和态度。

    再看《新说唱》,“车子、房子、Money……”在很多歌手的作品里变成了炫耀、向往和追求。或者单纯地表达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不满,但是又无法说明到底有什么不满。

    我对这些作品的理解是歌手对自己和世界还没有清晰的认知,那些刻意营造的冲突并不能成为称之为真正的对抗。

    缺乏对自己和这个世界的理解,也就无法创造出有深度的作品,更谈不上态度的表达。

    B站的《新世代》则超出了我的预期。

    “万物皆可说唱”并不是一句口号,而是对说唱的理解。什么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说唱表达了什么内容。

    《新说唱》看的时候很嗨,嗨完以后一首歌都不记得。但《新世代》里的作品会在我心底留下印记。

    圣代的《雨夜惊魂》,生番的《而立》,Subs的《画》,于桢的《她和她和她》,陈近南的《来自世界的恶意》,Doggie的《Real Life》……

    这些作品之所以能打动我,不在于歌手的实力和技术有多强,而是我从作品里看到了他们对自己和这个世界的理解,也借此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所以在我看来《新世代》更好地诠释了说唱。

    再把画面切到《乐夏》。

    达达的作品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能够带人回到那些清澈的岁月;野孩子的作品透露着深深的人文主义色彩;五条人的作品充斥着未被人留意的真实的生活细节……

    乐夏没有那么浓厚的竞争氛围,而像是一群乐队在夏天的狂欢。

    比起赢得比赛,有的乐队更加在意自我的表达。

    最鲜明的莫过于五条人,作品和乐队成员都时时刻刻透露出一种早已把生活看得通透的态度。他们的编曲并不华丽,他们的歌词并不精致,但却能够深深地抓住人心。

    那个能够抓住人心的东西,我称之为真实。

    再比如白皮书,一个比赛型的选手,在生死PK环节放弃了一往的作品风格,而选择了最想表达自我的《清河》。比起心之所爱的音乐,竞技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

    同样地还有达达。返场PK时达达选择了《SongF》,排练时贝斯手飞飞毫无征兆地哭了,源于《SongF》是飞飞心之所爱。能在舞台上表演《SongF》已经是一个圆满的句号。

    后海的付菡则一直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女孩。在乐队成员都融入现实生活时,付菡依旧希望像年少时一样追逐漫无边际的梦想。即便那些曾经的伙伴流落四方,我的心依然要野。

    说了这么多,想表达的依然是文章开头说的话。

    能创作出什么样的作品取决于自己眼中看到了怎样的世界。

    每个人心中都有视为珍宝的事物,在心之所爱前,名誉与胜利可以被抛却。

    我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做出抖音、快手、拼多多这样的产品。

    因为我清楚地知道现实的世界是怎样的,但这并不是我眼中的世界。

    我想看见自己眼中的世界,创作属于自己的作品。

    看到这个世界,寻找心之所爱,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