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在 B 站看了凤凰卫视的《非典十年祭》节目,这里谈谈感受。
很多事情的发生都有预兆。当广东出现一例肺炎病人,高烧七天,全身发紫,类似病例开始出现,医护人员感染,传言四起。人们开始恐慌,医院排起长队。政府为避免恐慌,当成谣言压制。
一个去往广东办事的山西人,到了广东主动咨询肺炎状况的时候却得到安全提示。不知真实状况,就不懂有效防护,当这个人回到山西,身体出现明显的反应,由于高烧不退,转院至北京。
尽管病人多次提到自己的病是否与广东传言的肺炎有关,得到的都是不假思索的否定答案。
医护的反应迟钝,也促成了医护人员大范围感染肺炎,同时也传染给其他病人。等有人意识到这个肺炎具有传染性的时候,从医院的污染区开始扩散的北京和山西已经成为重灾区。
这个肺炎后来叫做非典,叫做 SARS,也叫作严重急性呼吸道综合症。
那个时候网络还不发达,很多信息无法查询,公共卫生网络不够透明,媒体迟迟无法介入,成为非典肆虐的助力。
很多人的无知和盲从,戴口罩成为一件困难的事情,抢醋盐成为一件普遍的事情,隐瞒接触史也成为部分病人的选择。
距离病毒源头地广东千里之外的北京,人们普遍有概念无意识。当时人们对这件事的认知有三类,一类是最了解状况的医护人员,第二类是知道疫情具有话语权的官方人员,第三类是对真相一无所知的平民。
灾情的加重让很多有识之士现身,让不少渎职之人下台,让大量物资人力支援,让全国上下人心团结。
人类经历的灾难有自然灾害、战争和病毒,病毒无疑是最令人害怕的。它具备极强的传染性,也考验着人们的人性。当北京成为一座围城,里面的人出不去,外边的人进不来。健康的人拥有着被传染的恐惧,也无法同城外的亲友相见。受病的人忍受着身体的疼痛,也承担着精神的折磨。
疫情的每天一报,信息的透明公开,小汤山的集中收治,给人们信心,状况开始好转。
SARS 在近距离情况下只有出现症状才能传染,在传播过程中毒性递减,当时通过激素进行治疗。激素具有副作用,有潜在的后遗症。这种治疗也就成为拯救生命还是拯救器官这样一个二选一的问题。
半年之后,最后一批患者出院,世卫组织将北京从非典疫情中除名,也宣告了非典的离去。
病毒悄无声息离开,却改变着所有亲历者的生命轨迹。当曾经的患者返乡,有人得到欢迎,有人受到疏离,有人罹患重症。得到欢迎的生活恢复如常,受到疏离的变得抑郁产生自杀倾向,出现后遗症比如股骨头坏死的面临瘫痪或截肢的结局。重大灾难结束之后,难免会出现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患者,但国家的补偿政策仅承认骨头和肺的损失,不承认精神上的伤害。
病毒从何而来,又为何而去?来源很大可能是野生动物,消失的原因到底是隔离有效的人为遏制,还是天气转暖的自然消失,这不得而知。
据世卫组织统计,中国内地非典确诊五千多例,死亡三百多例。
2020 年处于发展期的新冠病毒同曾经的非典病毒相比,患者显然更多,但致死率可能会低很多。
读史使人明智。非典那段过往,让我觉得历史总会重演,关键是参与其中的人,是否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发挥自己的作用。事情总有结局,关键是我们的存在,是让它变得更好,还是使它更加糟糕。
最后以同仁医院外科大夫岳春河在非典期间的一段笔记结尾。
苍天在人们前行的路上 用单向透明玻璃 将幸福的人与苦难的人分割开 痛苦的人虽步履艰难 但他们不仅能品尝人生的痛苦 也能看到快乐是什么样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不幸的人生更加丰富
写于 2020.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