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六首

01

「请告诉我，现在该往哪里去？」
「那得看你想去什么地方。」
「去哪都可以。」。
「那你可以选择任何道路。」
「只要能抵达一个地方就行。」
「只要你走得足够远，」他说，「你自然能抵达某个地方」。

年复一年他就在那里坐着
倚着窗户晒着太阳默默写
就像是在海里生长的鹦鹉螺
一条一条在延长螺线
一点一点在腾挪转移
某天，我如往日般在收银台买咖啡
习惯性一瞥
忽然看见光从他身上散了出来
一条一条，丝丝缕缕，荡漾开去
一点一点，轻轻盈盈，飘扬散发
就像是在海洋漫步的鹦鹉螺

早上 8 点半的公车上，我被挤在车体中间，旁边一个小女孩一只手在拉着吊环摇摇晃晃，另一只手拿着一只雾气腾腾的胶袋，袋中装着五六只小笼包。过了一会，公车遇到了红灯暂停下来，小女孩赶紧提起袋子，一只手用手心捧起接着，另一只手赶紧开起袋口。

我以为她会一口咬下去，没有到她屏住呼吸，狠狠地朝袋子大大地闻了一口，眼睛一闭，眉毛一舒，再睁开眼，公车刚好启动，我在旁边，闻不到一丝气味。

如五年前的我
料想中的一样
所有文章都会褪色
只有诗歌
闪亮着时光的颜色
那时的我
并不知道下一个五年
何时到来
正如现在的我

所有情绪必须抽象成一个词语
将这个词语无限放大
用上所有的力气
故事、颜色、情景、细节、呐喊
激浪、鲜血、烈风、眼神、旗帜
为经历过的所有一切写下注脚

如果我是此时此刻变成一条狗
我会立刻跳进水里
妈呀，我真的会游泳了